夜间的双层观光巴士驶过,隔开落雪的会所和两人。裴杨轻轻把他带进怀里,腿向后撞在旧邮筒上,他闷哼了一声,却没放开手。
甄懿咽了口口水,“我,我不知道接起来说什么”他找回自己开始动摇的立场,“而且,而且是你先那么过分的。”
没等裴杨再说,甄懿先缴械投降了:“我们不吵架行不行?”
裴杨松口气,又抱了他一下,但是这一下很快就松开了。他目光隐忍地看着他,这附近有的是不明真相的行人看客,还有甄懿的同事,他不能在这里出格。
他退而求其次地把手搭在甄懿的肩上,剧烈情绪波动后体温上升的掌心轻轻揉着他的肩头,“我车在附近,你现在和我走吗?还是和同事打个招呼?”
“现在就走吧。”
甄懿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兑奖券,他很生动地重复了当时的场景和心情,“我是今年的幸运儿!”他把那张奖券递给裴杨看了看,裴杨很配合地把那张奖券凑在车里的顶灯下,眯着眼睛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像确认一张巨额彩票。
甄懿又说:“我想好了,我把它拿去卖掉。卖掉的钱可以作我们旅行的费用。”
裴杨愣住,很轻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一起去旅行了。”
“啊。”甄懿紧张起来,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试探,“我们刚才不是和好了吗?”
裴杨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对,刚刚。”
甄懿又神态放松起来,去鼓捣裴杨的车载音箱,随意地说:“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八泉路那儿的新餐馆。”
裴杨刚想说下次带你去吃,就看到甄懿转过头盯着他:“离这里很远啊。你不是,不是说顺路过来的?”
裴杨被揭穿,索性破罐子破摔,压低声音的时候不自觉带出点烟嗓,“就是想来找你。怎么样?”
“啊,不,不怎么样”甄懿有点抓狂,“我没质问你啊。我也,挺高兴的。”
裴杨没说话,直视前方路况,显得心无旁骛,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裴杨把甄懿送回家,罕见地没要求上去坐坐,只是把手放在耳边,默不作声地做出一个晚上打电话的小动作,跟他冷硬性格完全不符的浓长睫毛微垂,投下近乎浓重的扇形阴影。
甄懿看着裴杨的眼睛,更低地俯下身,细长手指抠住降下车窗的边缘,很认真地回复他,“我晚上会给你打电话。我洗完澡就打给你。”为了表示自己洗澡的需求很急迫,他还补充道,“你看我的眼睛,女同事给我画了眼线,我锁骨和腿窝那儿还有亮晶晶的闪片。”
“闪片?”裴杨的嗓音拧紧了,像骤然上了发条旋到极致的机器人。
“之前跟你说了,年会要跳舞,她们说,灯下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