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那颗也早被他碾成
齑粉，随着地上尘埃
起混进泥土之中。
马车缓慢行驶，积雪渐化，凛冬拖着最后点尾巴留恋人间，宿怀璟将药丸放回瓶内，慢慢闭上眼睛，手指在身侧缓缓攥起。
秦鹏煊吃过这药。
吃过、看见过幻觉、将海棠花
盛开误以为成身下人胎记。
而在他幻境里，巫山中神女是宿怀璟。
这事处处透着诡谲，可宿怀璟不得不信。
秦鹏煊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究竟是哪里出差错，怎
会有这样个认知出现在脑海中，甚至前后可能会连起更多令他感到害怕惊怵东西，所以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只身人跑来御史台想找宿怀璟问个清楚。
他可能觉得那只是错觉。
宿怀璟不在乎他是为什害怕，也不想知道他为何突然会有这段记忆。
他只是克制地攥着拳，喉间阵涩然。
“果然不是梦啊……”他轻声念，再睁开眼时，眼底片猩红。
在容棠编造那个“梦”中，没有个如容棠般人将他从风月楼带走，他从松荆巷李府，到底还是入武康伯府。
他与容棠没有那场被春水烛光渲染、几乎称得上温柔荒诞相遇，也没有永安巷隅安稳居所，没有封封来往信件，更没有成亲、同居、接吻、起行过江南，再回到京城所有经历。
端阳节五色绳、除夕后年年补齐压岁钱……
全都没有发生过。
那是棠棠“梦”，可如今这切却像是宿怀璟“梦”。
而更令宿怀璟绝望是，上个“梦”中，他似乎没能救下容棠。
自己身陷囹圄，却让容棠也悲痛害怕。
宿怀璟不禁想，他怎该呢？
马车内燃着檀香，点点安抚躁动不安心脏。
宿怀璟缓缓神，弯腰，往博山炉中又添些香料。
如果容棠说那切都不是梦境话，姑且按志怪话本里说前世今生来类比，当做容棠上世。
上世他选盛承厉，心意保他、护他、救他出冷宫、教他帝王之术。
“咔——”地声。
宿怀璟怔然垂眸，望见被自己掰折香勺，愣半天。
最终他放下勺子，掀开车窗，任冷风灌进来吹吹脑子，赶走那些快要滔天嫉恨。
容棠上世选盛承厉，这世却看到他就觉得厌恶害怕——
前世跟今生有所相连，秦鹏煊分明自己也不清楚奇怪记忆从何而来，可容棠却好像直都洞悉所有、可以预见——
他曾在盛承厉身上倾注那样多心血，为他谋合纵连横之术，这世却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下，恨不得话本都有人在旁边给他读才好——
宿怀璟想到这里，心下终于稍稍平静些。
马车从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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