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刚松下口气,便听他闲聊似又问句:“那他说那些话又是从何人口中听说呢?”
宿怀璟字句说得缓慢又清晰:“既不认识世子爷,素日也无接触,如何能有那般大恶意,又有那样大胆气,咒骂主子这样不要命举动,竟也做得这般得心应手?想来定是有人日日在耳边念叨,被他听去,旷日经久,自然而然地当真。”
他顿顿,笑着看向钱氏,眸中却俱是冷色:“姨娘觉得呢?”
钱氏被他盯得慌,咽口口水,紧张道:“也不知道他那里听来。”
“是这样吗?”宿怀璟轻声问,眼睛闲闲往下扫。
小厮霎时害怕,连滚带爬地挪到宿怀璟脚边,哭着道:“确实不关们主子事,是胡口扯,是听说世子爷身子差,活不多久,才动歪心思,是该死!跟姨娘无关!”
这时候他倒不说“们夫人”,宿怀璟觉得没意思。
他面色愈凝,几乎是对方说个字,他就冷上几分,手指缓缓摩挲着椅子把手,直到对方说完,反复磕头求饶,地上洇出片血渍,宿怀璟才抬眼望下钱氏,轻声问:“姨娘觉得这人该如何处置?”
钱氏下愣住,不知怎地,时竟不敢答他这话,试探着将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宿怀璟满不在乎地道:“这是姨娘人,如何敢做处置?只是这般口不择言,难保哪天就害主子。棠棠心善,不与他计较,若是换做旁人呢,姨娘难道还要天天地带着奴才去登门赔礼道歉?”
他说都是实话,钱氏怔住,若有所思片刻,眼底划过抹阴狠。
宿怀璟见状唇角轻扬,起身告辞:“得去看棠棠醒没有,天色已晚,姨娘跑这趟辛苦,还是早些回去吧,毕竟怀着身孕。”
他低头又看眼钱氏肚子,意味不明地溢出声轻笑。
怀个不足三月就要小产死胎,也真难为容明玉这般在乎。
不过……
与他有什关系呢?宿怀璟心想。
还是回去帮棠棠烤橘子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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