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兵部侍郎李长甫在京城宅子,西南角仅挨着下人房间狭小破败院子中。
室内没点灯,屋外鸡鸣过三声,打更人悠悠经过,容貌昳丽少年坐在桌边,单手支颐,眸光冷冰冰地往下方扫:“去哪?”
声如凤吟,敲冰戛玉,听在耳里却像缓刑丧钟。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跪在下首人头垂得更低,磕出来血迹滴到地板上:“属下午间看见城外有绣衣卫往常行事记号,时心急,追上去。
绣衣卫是先皇亲兵,早该在九年前悉数随先皇而去。
“追到吗?”宿怀璟不慌不忙地问。
行风咬牙,眼中是黑到化不开懊悔和滔天恨意:“属下该死!那记号是仿造,属下追到城外意识到不对,立刻便赶回来。”
“呵。”宿怀璟轻轻笑声,似是听到什天大笑话,好半晌才轻声问:“仿?个仿造印记就能把你从身边调走,你要日后该怎信你?”
“属下……该死。”行风头往下重重磕,整个人俯在地上,眼底血泪流出,字字泣血,四肢冰凉仿佛置身地狱。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他立刻就往回赶,路上心脏愈坠愈深,股难以言喻恐慌席卷全身。
主子两日前刚说过李长甫心思不纯,怕是要对他下手,今日他飞快赶回府中,屋内个人影都没看见,正慌乱间,听见府内下人嚼舌根,股强烈杀意差点将行风整个人裹挟。
他怎敢……
李长甫他怎敢……
那是大虞最金尊玉贵七皇子,先皇嫡子!他怎敢像对待个……个娼妓般下药送到青楼里去!
他有几个脑袋!
行风怒气上涌,视线模糊,指甲将掌心划破,他又重重地磕个头,起身就走:“属下这就去把李长甫杀再来自裁谢罪!”
行风箭步走到门口,提身便要运轻功去主院杀人,身后却传来道慢悠悠声音:“站住。”
行风脚步顿停,回身望去。
宿怀璟起身丢些东西在桌上,抬步向里屋走,声音便悠然传出来:“杀人事不着急,天亮你替去街上买些胭脂水粉绸缎布匹回来。”
行风怔:“主子这是?”
“置办嫁妆。”宿怀璟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进里屋。
行风迟疑着进去,看见桌上放着是沓面额巨大银票。
前绣衣卫七队副使行风:“?”-
待人走之后,宿怀璟站在内室,抬手捏住自己下颌,“咔”地声,面不改色地卸掉下巴。
随即伸手,并起两指往腮侧掏,捏出来只油纸包,随手扔到地上。
纸包散开,滚出来两颗半指甲盖大小药丸,红黑。
宿怀璟重新安上下巴,净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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