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里,谢逢殊居然真偷坛酒,与嘲溪和半路被拖来绥灵坐在山脚湖边对酌。
夜间有春风吹过,并不冷,反而柔和万分,吹得几人发梢轻动,吹得湖面水波微皱。明月高悬,显得四下亮堂堂,三人拿着酒碗,像是盛碗月光。
绥灵已经知道今天白天事,倒是不惊讶,只是有些无奈地望着谢逢殊:“早就知道。”
这下不止嘲溪,连谢逢殊都呆住,结结巴巴道:“啊?什时候知道呀?”
绥灵难得嘲笑自己小师弟:“日日往那里跑,天不见都不行,与人夏看花冬看雪,还要道下山听书——只有木头才看不出来。”
今日才知晓嘲溪:“……”
“遇上喜欢人是件好事。”绥灵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师弟,眼睛里染酒意。“要好好,知道吗?”
谢逢殊乐呵呵地抬头,答:“知道。”
相较之下,嘲溪变没两人这般心情好。
“谢逢殊。”
他望着这个不省心小师弟,语气严肃:“还没成亲,千万不能被那个和尚……咳,欺负,知道吗?”
谢逢殊:“……”
“知不知道!”
“……知道。”
如果嘲溪知道,真会拖刀杀人吧……
还是算,来日方长。
三人将酒饮尽,已经是深夜,谢逢殊脸庞染酒晕,站起身笑嘻嘻地开口:“师父明日发现酒少,又要骂人。”
嘲溪气还没消,斜他眼:“反正是你拿。”
几人打打闹闹,沿着路往山上走,谢逢殊走在最前面,路花丛被他惹得摇摇晃晃,他觉得有意思,专注地去看脚下山花,直到不经意抬眼,才发现不远处站个人。
对方身玄青色衣袍,衣襟绣着金色回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眉眼温和,正看着上山三人。
几人酒立刻醒,谢逢殊将绥灵挡在身后,伸手按住刀抬眼与人对视,有些谨慎地开口:“你是谁啊?”
对方并未答话,只是注视着谢逢殊,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显得温润如玉,眼中却幽暗得如同不可见底深潭。
不知为何,谢逢殊觉得这目光有些让人难受,他微微不耐烦地又重复遍:“你是谁?”
眼前男子终于有动作。
他朝谢逢殊走步,想将人看个彻底仔细,声音落在夜色之中,好像融入这茫茫黑暗。
“在下,封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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