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摆摆手。
反正自己在绛尘面前丢了好几次脸,一来二去,不在乎再多丢几次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篝火燃尽,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熄了灯,为了不惊扰他人,他们干脆坐在了燕南家竹楼的屋顶上。
夜色如水,天高地阔,山野苍茫之间万物沉寂,只有不知名的虫啼声乘着晚风远远传过来。
燕南第一次喝酒,他先用舌头试着舔了舔碗里的酒,皱起眉头道:“有点辣——还有点甜。”
谢逢殊笑着喝了一大口,把碗放到一旁。
他酒量并不好,幸而巫褚的酒不是烈酒,反而多了几分清甜。绛尘依旧不喝酒,嘲溪虽然一副嫌弃的样子,却还是将酒碗接了过来。
燕南刚开始还跟小狗似的一点一点尝,后面也跟谢逢殊一样仰着头喝,俯仰之间,胸口的长命锁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巫褚应该是没有长命锁这种东西的——至少全族好像只有燕南胸口挂着一个,但它又有巫褚崇尚银器的特性,花纹古朴神秘。
见谢逢殊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命锁上,燕南低下头看了一眼,又笑起来:“这是我阿娘给我做的,她说,这在他们那里是长命百岁的意思。”
他停了停,又道:“本来燕夏也该有一个,但是后来阿娘不在了。”
到底是第一次喝酒,夜风之中,燕南的声音已经有些迷糊了。
“我的鹰叫灼雪,因为阿娘说过她最喜欢雪,但我还没见过雪是什么样子,巫褚从来不下雪。
“今天叔叔冲你们发火,其实是不喜欢我,我又不傻。”
燕南撇撇嘴,往后一仰睡在了屋顶上,嘴上还说个不停:“叔叔想当族长,我知道,他想当的话那就他来当好了。”
谢逢殊没想到燕南喝醉了居然是个话唠,偏头听对方喋喋不休。
燕南躺在屋顶仰头看着天空,西南夜里天色如墨,万星低垂。他头一次喝酒,脸颊已经有些泛红,眼睛却依旧很清亮,倒映着无尽的星河。
“阿娘曾经说过,外面的天地广阔无垠,有大雪如席千年不化,有茫茫深海无边无际。还有外面的人,他们不住在山里,住在石头砌成的都城——你们是从都城来的吗,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逢殊手揣在袖子里,老老实实回答:“巧了,我们也住在山里。”
绛尘和嘲溪:“……”
燕南笑得眼角一弯,不在意地转过头,在寂寂星光里重新开口:“没关系,我已年满十七,等猎到黑熊的时候便成了年。到那时,我要带上阿夏出山去,亲自去看看阿娘说过的冬雪深海,皇城古都。”
“不管去哪里都好,等成年,我就是个男人了,会照顾好燕夏,直到她长大,遇见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也要喜欢她。”
他皱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