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茫茫黑色焦土,有些地方已经干涸得裂开纹路,仿佛曾被大火燎原,最高处有残存剩半树桩,早已经死,也被烧得漆黑。
这片方圆百里山野眼看去都是如此,居然没有点活物。只有坡下有面湖,湖面宁静无波,倒影这漆黑焦土枯木,更显湖水澄澈,宛如面不染纤尘美人镜。
绛尘见谢逢殊有些震惊神色,开口解释:“七百年前明镜台曾有天雷降世,引发山火不息。”
“难怪。”
谢逢殊犹豫片刻,终于往前步,踏入焦土之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逢殊行于其间,总觉得自己还能闻到草木燃烧时焦味。
他刚走几步,忽觉身后有异,旋即便听见绛尘喝道:“谢逢殊!”
谢逢殊立刻掠足往旁退数步,抬头,见自己刚才站地方被道长鞭劈开深深长痕。
旁边站个人,目光不善地朝谢逢殊看过来。
他右手持条如墨长鞭,身黑色短打,只有腕间微微束紧。左耳戴着个形似竹叶菱形古银耳坠,因为刚才击在半空轻轻晃动。面上戴着半面黑色暗纹面具,严严实实遮住左边半张脸,露出双锋利如刀眉眼。
谢逢殊恍然,这大概就是那位脾气不太好明镜台主。
绛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身后,面色不改地先对来人点头。
“这位是凌衡仙君谢逢殊。”
“凌衡仙君?”
对方念遍,剑眉轻拧,冷笑道:“仙君不好好待在天上,来这明镜台做什?”
绛尘并不答话,只偏头看向谢逢殊,道:“长恣君,嘲溪。”
谢逢殊算看出来,眼前这位明镜台主不但脾气不好,更不喜欢仙君修者之流。但谢逢殊向来不在意这些——他若是在意,早就和那劳什子符光君打个死去活来。何况他现在有求于人,只装作看不出对方态度,笑眯眯地冲人颔首。
“叨扰。”
嘲溪上下打量他眼,冷哼声,转头与绛尘道:“你带他来干什?”
他语气依旧不好,但看上去倒对绛尘很熟稔,绛尘也直接道:“昨夜凌衡仙君路过须弥,被子母鬼所袭。”
“子母鬼?”
嘲溪似乎也没想到,闻言怔,随即眉头紧锁,副不相信样子:“这须弥什时候来子母鬼?”
“所以想请你找找。”
嘲溪看着两人,似乎在考虑这话真实性,良久之后才道:“麻烦。”
他脸不耐烦,倒是没有拒绝。收起长鞭将手放于唇边吹声长哨。
哨声清冽,传响于山谷之间。过片刻,谢逢殊听到山中窸窸窣窣动静,仿佛许多动物齐在林间贴地爬行,往四面八方而去。
嘲溪放下手,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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