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频伽回来就开始跟山君请罪,从神庙最下头路磕到门口,磕几百个头,头也破。阿妈回来跟讲,眼睛都心疼红。其实想,山君肯为频伽停下风雪,那定是没在怪罪他,他何必这样严格要求自己……”他突然停下,自知失言般给自己巴掌,懊恼道,“哎呀,在说什,收回收回。”
捏着昆宏屠给几粒花生米,心里像是打翻调味罐,酸甜苦辣混合在起,将颗心腌渍入味,每个细胞,每寸血肉,都标记着摩川名字。
昆宏屠走后,盯着袋子里没剩几粒花生,叫来严初文,请他帮准备点水果。
“水果?”他不解道,“你要自己吃?”
冲他笑笑:“摩川救,又替受罚,现在与他不过几百米距离,怎也要登门亲自向他道谢吧。”
严初文会意,二话不说出去,半小时后,给买回袋苹果袋枇杷。
吃过晚饭,拎着两袋水果就要出门,郭姝看到颇为担心,对严初文道:“师哥,柏胤这都没好呢,爬那长台阶行不行啊?不然你陪他起?”
严初文只低头认真收拾桌子,看也不看道:“没事儿,他个大男人没那娇气。”
“嘶……”痛嘶着放下手里水果,站台阶上慢慢等回血。
用走都这艰难,摩川三步叩,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心煎熬着,身体也煎熬着,这些年苦,怕是都在这儿吃完。
走两分钟歇分钟,就这艰难地花半个多小时挪到神庙门口。
再次站在高耸庄严大殿前,心境已截然不同,那些彷徨不定,那些忧虑迷惘,好像都随着生死遭消散在茫茫雪山中。
深吸口气,跨进殿门,坐于矮几后抄经摩川听到声音看过来,见,明显地愣下。
举起手里袋子示意:“登门道谢。”
“你已经好?”他低头继续抄经,既没有赶走,也没请坐下。
“没啊,没好。”将两袋水果放到边,拉个蒲团过来,盘腿坐到他面前,“才几步路,走得疼死。”
笔尖在纸上颤,落下枚不和谐墨点,他蹙蹙眉,跳过继续往下写。
“疼就早点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走上来,才坐几分钟你就要赶走?”打量他面庞,见他额头肌肤细腻,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心里稍稍好受些。
这好看脸,留疤就太可惜。
“那你自便。”摩川说完,不再理,只专心致志抄经。
托着下巴看他,眼睛、鼻子、双唇、下巴,还有那只握着笔、骨节分明手,就这看几分钟,竟然完全不觉得无聊。
感觉可以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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