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十六年秋,玉露生寒,北雁南归。
正是故人回京好时节。
清晨雾朦,城郭静谧。武定街上,由远及近驶来个大型车队,长仿佛看不到队尾。由专人开道、敲锣清街,车队路风驰电掣,在宽阔大路上呼啸而过。由雍畿北部神策门向南,直奔朝臣宅第扎堆大功坊就去。
行人连车上三道旗幡,都无从辨认,就只剩下看马蹄翻飞之尘,听辚辚萧萧之音。
高大骏马,华丽车厢,都不及那抹无人可及从容霸道。
武定街左手边,是二十万驻京军所在大本营;右手边,是为开国功臣特建荣誉长廊。来头个比个大,个比个吓人,却也只能在听到车队主人后哑火气。
“这是征南郡王回来啊。”
“……谁?”
“就戚斐,那个大吉兆。”
戚斐者,阁老嫡孙,高照吉星。
宫中圣人天和帝,曾钦赐他为异姓郡王,无封地,不世袭,但有铁券,享爵禄,是正儿八经超品级,哪个朝臣遇上都得鞠躬见礼、恭敬问安。
听到这里,很多人想必都要问上句,戚斐年不过十六,与天和同岁,何德何能让皇上这般破例?
是军功吗?是护驾吗?是祖上蒙荫吗?
不,通通不是,只因为他生好。
准确说,是生日子好。
戚斐出生那天,处处都透着股子与众不同。先是接连下整整十天十夜大雨,忽然就停,雨水淹大半个雍畿城,偏偏戚家半点事没有;后来等太阳驱散阴霾,又有瑞兽异象从东方而起,七彩光芒笼罩大地;最后,期盼已久边关大捷,也终于传入京城,大将军披荆斩棘,扫胡虏边患!
“好!”
天和帝年事已高,生来迷信,连今日该不该上朝,都要请人算上算。听到这等好事,自然也是要礼貌迷信下。
就在这时,来道喜戚贵妃状似失态,口称这是双喜临门,她亲戚府上正房夫人,在这日诞下对龙凤胎。
老皇帝很爱瞎琢磨,觉得这前后必有因果联系,子女凑好,可不就是吉兆?大吉兆!这是天大吉兆啊!
敢想敢干老皇帝,随后就昭告天下,给龙凤胎破格加封,个郡王,个郡主。
这举动之荒诞,思路之清奇,可以说是举朝震惊。但是仔细想想,又确实是天和帝能干出来事情。劝也没用,天和帝不是寻常昏君,他还是个独断专行,bao君,任人唯亲,酷吏治国。
般到这种时候,就该说下戚小郡王,是如何受名声所累,如何想要摆脱“吉兆”光环,依靠自身努力去发愤图强、赢得真正认可。
但……戚斐不是般人。
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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