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源于邵阳、祁阳两县交界山脉蒸水,上游水浅河窄,不能行船,到渣江地带,河面开始宽阔起来,货船可以在江上畅行无阻。这里位于衡州城北偏西,水路到衡州有百十里。附近几十里山区土特产在此处聚集,通过蒸水,运到衡州城,再南由陆路运到两广,北经湘江运到长沙,过洞庭到长江,远销全国各地。南北物产也由衡州经蒸水用船运到渣江,然后流散到各户农家去。因为这个缘故,个小小码头,逐渐变成衡阳、清泉两县最大口岸。渣江镇上三街六巷,百货俱全,店铺栉比,商旅辐辏,不亚于个中等县城。由于渣江地面重要,设在衡州城里衡阳县衙门将县丞官署设置在渣江,以便管理。咸丰二年,县丞衙门被饥民放火焚毁,现在又修复起来,照旧行使它职权。
彭玉麟就住在县丞衙门旁边栋简陋木板房里。早起来,稍事梳洗后,他对母亲王氏说:“母亲,到外婆坟上去看看。”
王氏知道儿子笃于情义,从小在外婆家里长大,对外婆感情很深。自从外婆去世以来,只要玉麟住在渣江,隔不三五天,便要到外婆坟上看看坐坐,有时呆痴痴,坐个把时辰,硬是用双脚把家门到外婆下葬处之间走出条五里长小路。她对儿子说:“麟儿,你去去就回来,不要停得太久。”
彭玉麟离开屋门,在家纸马铺里买些钱纸、线香,沿着草河(蒸水俗称)走两里多路,然后折入条小道,迤逦进座名叫斗笠岭山冈。这是座湘南常见不大不小丘陵,山不高,全是紫色页岩堆成。这种紫色页岩,当地老百姓叫它“见风消”——刚挖出来,坚硬如岩石,过十天半月,便散碎如泥沙,山丘表层尽是暗红色沙砾。这些沙砾既不装水,又没有点肥性,它成湘南贫困象征。走到衡清带眼里若见着铺满暗红色沙砾山冈,不用说,这里农民定苦不堪言。
斗笠岭上几乎没有像样树木,只有几株枞树,矮矮小小,稀疏枝干在寒风中抖动,如同站着几个缺衣少食孩子,今人见既扫兴又怜悯。玉麟外婆坟就葬在斗笠岭上块向阳之地。在外婆坟边还有座稍小坟,立着块矮点石碑,上面写着:梅小姑之墓,两座坟头各有株纵树,这是玉麟十多年前亲手栽,至今仍不到四尺高。
对于玉麟上坟,王氏总以为儿子是眷念外婆生前鞠养之恩。其实,玉麟想念外婆,更想念永远偎依在外婆身边梅小姑。玉麟每次上坟,实际上都是来看望小姑。今天,他照例在外婆坟头点燃线香,焚化钱纸后,再在小姑碑下也插几支线香,燃起堆钱纸。他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