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知道”三个字,弄不清楚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曾国藩只有轻轻叹息而已。
今天朝会上,有几个大臣谈到广西战事。洪秀全扯旗造反已近年,每当谈起这件事,满朝文武,无不变色。大家心里都清楚,八旗驻防兵和绿营加在起,虽然将近百万,但根本不能打仗;派遣大学士赛尚阿为钦差大臣去督军,那其实也是无济于事。
曾国藩站在朝班中,想到国家经纬万端,最终归于天子人。对年轻咸丰帝,他充满希望。皇上若能这样继续下去,端正圣躬,发愤图强,则国事尚可为。想到这里,他把早已准备好几点意见重新清理下,从队伍中走出来,跪下奏道:“臣闻美德所在,常有近似者为之混淆,若对此辨之不早,则流弊不可胜防。臣窃观皇上生安之美德,约有三端,而三端之近似,亦各有流弊,不可不预防其渐,请为皇上陈之。”
两班文武听到这里,吓得声不敢吭。这曾国藩今天变成虎胆豹心,竟然敢说皇上不是!有人偷眼看下皇帝。
但见“正大光明”匾下那位年方二十、瘦瘦精精天子正在听着。或许是曾国藩湘乡官话不大容易听得懂缘故,皇帝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在曾国藩略为停顿当儿,咸丰帝微微怔,说:“卿只管说下去。”
曾国藩慢慢地字句地说:“臣每观皇上祭祀肃雍,跬步必谨,而寻常莅事,亦推求精到。此敬慎之美德也。而辨之不早,其流弊为琐碎。自去岁以来,广林、福济、麟魁、惠丰等都以小节获咎。此风长,则群臣皆务小而失大。即为广西事,其大者在位置人材,其次者在审度地利,又其次者在慎重军需。而此三者,筹措中都有失误。”
咸丰帝脸色已见不怿,为顾全体面,也怕堵塞言路,他没有发作,只是不大耐烦地打断曾国藩话:“第二端呢?”
“臣闻皇上万几之暇,熙情典籍,游艺之末,亦法前贤。此好古之美德也。而辨之不细,其流弊徒尚文饰,亦不可不预防。去岁广开言路,然群臣所奏,大抵以‘知道’三字之。间有特被奖许者,手诏以褒倭仁,未几而疏之以万里之外;优旨以答苏廷魁,未几而斥为乱道之流,是鲜察言之实意,徒饰纳谏之虚文。”
咸丰帝见曾国藩先是指责他处理广西军务失措,现又说他纳谏是虚,不觉大为恼火,本想不让他说完,但又想知道下文,于是带着怒气地指示:“曾国藩奏语宜短,快说下去!”
曾国藩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脚腿发颤,虚汗直流。“是!”
他镇静下,决心吐为快:“臣又闻皇上娱神淡远,恭己自怡。此广大之美德。然辨之不精,亦恐厌薄恒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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