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银发男孩轻敲房门声音惊醒还在沉睡利威尔。
男孩将上午茶放在桌上,有些担忧地问:“利威尔先生,不舒服吗?”
利威尔艰难地撑起身子,用手掌挡住眼睛,眉头紧蹙。
“利威尔先生……”
“小狗刚刚来过吗?”
男孩愣愣:“他在个小时之前走。”
“现在几点?”
“10点半,利威尔先生。”男孩朝利威尔爬过去,脸蛋有些微红,“您需要帮忙吗?只要能让您舒服些,让做什……”
他还没说完,就被利威尔打断:“没事,你走吧。”
男孩失望地垂头:“是,利威尔先生。”
男孩走后,利威尔并没有及时喝茶。
他身披睡衣,赤脚坐在床边,望着黑白相间地毯发呆。
起码过五分钟,他才站起来,缓缓来到房间角落,就像观察蚂蚁搬家小孩子样蹲在已经燃尽熏香跟前,垂头盯着那些灰烬。灰蓝色眸子被阴影浸染,看起来近似纯黑。
又过好会儿,他才赤脚走到桌边,左手轻拿白瓷茶杯上沿,轻抿口。
可当他再度审视手中茶杯时,眉头紧蹙。
不知为何,杯里透明液体变成乳白色……温暖乳白,甜腻味道,它们顺着自己脸颊滑入嘴角,然后流遍全身——
手中杯子“啪”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利威尔干呕声,大步朝浴室走去。
站在门口银发男孩听到,焦急地敲房门:“利威尔先生?您怎?”
可当他脑袋探入房间之时,只听到浴室门被狠狠甩上声响。
此时此刻,浴室里,利威尔浴袍和内裤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他赤身站在浴缸里,直接将冰冷水开到最大,狠狠地淋在自己身上。
他战栗着双手擦洗身体,从头到脚依次洗过,不放过任何角落。次又次,他清洗着口腔,清洁自己手臂、胸膛和小腹,直到皮肤红得厉害,似乎在下刻就会被磨破才停止。
洗完澡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下发黑,身体冰冷,就像具会动尸体。
他披上崭新深蓝色浴衣,再次回到房间,踮起脚尖拿出书架最上面那层,用猩红色书皮包裹书本。美丽花体英文就像藤蔓样生长在泛黄纸页上,利威尔用冷冰冰手指掠过书页,看着它们如同瀑布样倾泻而下。那些熟悉句子总是可以轻易地让他平静下来,让他通过沉溺于“永久梦境”,获得心灵解放——可他今天根本平静不下来!
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思绪凌乱,就像缭绕在空气中烟雾样漂泊不定。这种状态让他烦躁不已。
大概11点,房门被敲两下,这是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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