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第二下,手边是窗前那张老桌,他在上头乱摸,把握住什东西,往后顺势抡,就听噗地声,滩热乎乎东西洒满脸,腥臭,是血。
阿斋倒在地上,展哥从炕上跳下来:“操你妈!”他往雷子身上扑,雷子有点傻,没还手,可扑过来却不是拳头,而是展哥那把刀,齐根扎进他左肋,血淋淋地拔出去,刀尖转,又向着关慧良,雷子是真没有别选择,他把斧子举起来,对着穿红体恤那个背影,放手劈下去。
霎时,切都结束。
屋子又恢复平时寂静,雷子扔下斧子,胡乱擦把脸,轻轻搂住关慧良,捋着背给他解绳子,关慧良哆嗦得厉害,有他帮着才勉强穿上裤子,雷子捂着左肋上伤,去捡阿斋手机,还有关慧良那部电话,出门时,整个左手已经红。
关慧良爬上面包车,临关门,雷子说忘东西,关慧良以为是那七十六万,可等他回来,却两手空空,像是什也没多。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跑尽最后滴油,熄火在秸秆地上时候,天微微放晴。
雷子脸煞白,却仍搀着关慧良走,面前是望无际原野,让人觉得永远也走不出去似,每当关慧良绝望要停下来,雷子就用火烫皮肤蹭他额角,让他坚持,自己也坚持,两个人肩并肩迎着北方,蹒跚跋涉。
在泥地里走四十多分钟,终于看见远处护栏,隔十几分钟就有闪着黄灯大巴呼啸而过,他们依偎在路边,等个多小时,却没拦到辆车。
东边天泛起旖旎藕荷色,上半天是白昼蓝,下半天是黄昏红,刚下过雨,空气清新得像甫出生孩子,关慧良贪婪地呼吸,吸着吸着,他恍然意识到,他自由,不再是那间破屋子里光着屁股关慧良,身边人也不再是那个能决定他生死雷子,他伤得厉害,发着烧,随时都要倒下去,而自己呢,抬抬脚就可以丢下他走远。
这时,辆没装顶灯出租车滑到他们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打量他们,那种自信、审视,像是常跑这条路。
“上市里。”雷子谨慎地把关慧良拽到身后,司机看到他这个举动,痛快地点头。
雷子拉开车门,让关慧良进去,“百,”司机说,瞅瞅他们身上血和泥,“再加五十,洗车钱。”
雷子没说什,捂着伤口在裤兜里掏,皱巴巴团,是第天展哥让阿斋给他那二百多,沾血,他想想,把大票全拿给关慧良:“下车再付。”
说完,他关上车门,走到副驾驶,却没上车,扒着车窗郑重地说:“师傅,走吧。”
车缓缓发动,关慧良愣愣坐在窗边,眼看着雷子擦过去,伫立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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