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根冲天小独辫,有剃着小光头,有留着那种三片瓦式样娃娃头,齐声欢叫着,从沼泽中奔驰而来。他们身体好像很有些重量,沼泽表面仿佛形成层富有弹性膜,孩子们站在上边奔跑,每步都可以获得很大弹性,使他们奔跑如同群袋鼠在跳跃。他们,当然还有她们,把与大师团团围住;他们,当然还有她们,有抱住们腿,有跳上们肩膀,有揪住们耳朵,有拽们头发,有对着们脖子哈气,有对着们眼睛吐唾沫;们被他们,当然还有她们,掀翻在地;他们,当然还有她们,挖起坨坨泥巴,朝们身上糊,当然,也往他们自己身上抹……后来,不知过多久,他们,当然还有她们,突然都安静下来,围成个半圆,在们面前,有趴着,有坐着,有跪着,有双手托腮,有啃着手指,有张开嘴巴……总之是生动活泼,姿态各异。天哪,这不是为大师提供模特儿吗?看到大师早已开始工作,他眼睛盯住个孩子,从地上挖起坨泥,捏巴捏巴,那个孩子就活脱脱地被他捏出来。他捏完个,又盯个,从地上挖起坨泥,捏巴捏巴,又把那孩子活脱脱地给捏出来……
声鸡叫,惊心动魄,猛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马槽边上睡着。嘴巴里流出哈喇子把大师胸前衣服都滴湿。对失眠人来说,只有通过对梦境回忆,才能知道自己是否睡着过。适才情景如在眼前,这说明确实睡着。失眠多年王肝竟然趴在马槽边上睡着,这真是件值得鸣鞭庆贺喜事啊!当然,更大喜事是大师睡着。大师打个喷嚏,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像突然想起什大事似,从马槽中跃而起。此时正是黎明时分,霞光透窗而人,大师扑到工作台前,揭开那用塑料薄膜层层包裹着泥巴,撕下块,揉巴揉巴,揉巴揉巴,捏巴捏巴,捏巴捏巴,个穿着兜肚儿、头顶根冲天小辫儿顽童便出现在他面前案板上。心中突然充满感动,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女人磁性声音,她是谁?她还能是谁?她就是那位大慈大悲送子娘娘啊!
说到此处,王肝眼睛真泪光点点,而且还看到,小狮子眼睛里也放射出异样光彩,她果真被他给忽悠住。
王肝继续说,蹑手蹑脚地取来相机,不敢用闪光灯,偷偷地拍下大师入神创作照片。其实,即使在他耳边放枪也未必能把他惊醒啊。大师脸上神色,不停地变幻着,时而严肃深沉,时而嬉皮笑脸,时而是捣鬼恶作剧,时而是寂寞加悲凉。——很快就发现,大师脸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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