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门紧闭,大门上对联写着:江山千古秀,祖国万年春。姑姑回头对众多围观者道:不搞计划生育,江山要变色,祖国要垮台!哪里去找千古秀?!哪里去找万年春?!姑姑拍着门环,用她那特有嘶哑嗓子喊叫:王仁美,你躲在猪圈旁边地瓜窖子里,以为不知道吗?你事已经惊动县委,惊动军队,你是个坏典型。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道路,条是乖乖地爬出来,跟去卫生院做引产手术,考虑到你怀孕月份较大,为你安全,们也可以陪你到县医院,让最好大夫为你做;另条呢,那就是你顽抗到底,们用拖拉机,先把你娘家四邻房子拉倒,然后再把你娘家房子拉倒。邻居家切损失,均由你爹负担。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做人流,对别人,也许客气点,对你,们就不客气啦!王仁美你听清楚吗?王金山、吴秀枝你们听清楚吗?——姑姑提着岳父岳母名字喊。
大门内长时间鸦雀无声,然后是只未成年小公鸡尖声啼鸣。接着是岳母哭着叫骂:万心,你这个黑心肝、没人味魔鬼……你不得好死……你死后要上刀山,下油锅,剥皮挖眼点天灯……
姑姑冷笑着,对着人武部副部长说:开始吧!
人武部副部长指挥着民兵,拖着长长、粗大钢丝绳,先把岳父家东邻大门口棵老槐树拦腰拴住。肖上唇拄着棍子,从人群中蹦出来,嘴里发出呜呜噜噜叫声:……这是……俺家树……他试图用手中棍子去打姑姑,但抡起棍子,身体就失去平衡——姑姑冷冷地说:原来这是你家树?对不起,怨你没有结着好邻居!
你们是土匪……你们是国民党连环保甲……
国民党骂们是“共匪”,姑姑冷笑着说,你骂们是土匪,可见你连国民党都不如。
要去告你们……儿子在国务院工作……
告去吧,告得越高越好!
肖上唇扔掉拐棍,双手搂着那棵槐树,哭着说:……你们不能拔树……袁腮说过……这棵树连着家命脉……这棵树旺,家日子就旺……
姑姑笑道:袁腮也没算算,他啥时候被公安局捉走?
你们除非先把杀……肖上唇哭喊着。
肖上唇}姑姑声色俱厉地说,你文化大g,m时打人整人时那股子凶劲儿哪里去?怎像个老娘们似哭哭啼啼!
……知道……你这是假公济私……报复……你侄媳妇偷生怀孕……凭什拔树……
不但要拔你树,姑姑说,拔完树就拉倒你家大门楼,然后再拉倒你家大瓦房,你在这里哭也没用,你应该去找王金山!——姑姑从小狮子手中接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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