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会知道他本相是头大公猪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头猪,只有俺知道他是头猪。但如果俺说他是头猪,他非用龙头拐棍把俺头打破不可。猪还没走呢,只大白鹅,用翅膀拐着个竹篮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到俺肉案子前,她斜着眼,跟俺有深仇大恨似说:“小甲,你这个黑心肝,昨天卖给俺狗肉冻里,吃出个圆溜溜指甲盖儿!你该不是把人肉当成狗肉卖吧?”她回过头对那头黑猪说:“听说没有?前天夜里,郑家把童养媳妇活活地打死。打得浑身没有块好皮肉,真叫个惨!”这只大白鹅刚刚说过屁话,转过头来对俺说:“给俺切上两斤干狗肉,换换口味。”俺心里想,你个臭娘们儿,你以为你是什?你是只大屁股白鹅,该把你杀做盆鹅冻,省你来胡说八道。
——要是有根那样虎须该有多好哇,可是俺没有。
下大雨那天下午,何大叔坐在酒馆里喝酒——他尖嘴猴腮,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本相定是只大马猴——俺又对他说起虎须事。俺说何大叔您见多识广,定听说过虎须事儿吧?您定知道从哪里可以弄到根虎须吧?他笑着说:“小甲啊小甲,你这个大膘子,你在这里卖肉,你老婆呢?”俺老婆去给她干爹钱大老爷送狗肉去。何大叔说:“看是送人肉去。你老婆身白肉,香着哪!”何大叔您别开玩笑,俺家只卖猪肉和狗肉,怎会卖人肉呢?再说钱大老爷又不是老虎,怎会吃俺老婆肉呢?如果他吃俺老婆肉,俺老婆早就被他吃完,可俺老婆活得好好呢。何大叔怪笑着说:“钱大老爷不是白虎,他是青龙,但你老婆是只白虎。”何大叔您更加胡说,您又没有那样根虎须,怎能看到钱大老爷和俺老婆本相?何大叔说:“大膘子啊,给盛碗酒,就告诉你到哪里去能弄到虎须。”俺慌忙给他盛冒尖碗酒,催他快说。
他说:“你知道,那是宝物,可以卖许多银子。”俺要那虎须可不是为卖。俺是为好玩,您想想看,拿着虎须,走在大街上,看到些畜生穿衣戴帽说着人话,该有多好玩。何大叔说:“你真想得根虎须?”想,太想,连做梦都想。何大叔说:“那好吧,你给切盘熟狗肉来,就告诉你。”何大叔,只要您告诉俺到哪里去能弄到虎须,俺把这条狗都给你吃,个铜板也不收。俺撕条狗腿给他,眼巴巴地盯着他。何大叔不紧不忙地啜着老酒,啃着狗肉,慢吞吞地说:“膘子,真想要虎须?”何大叔,酒也给您,肉也给您,您不告诉俺就是骗俺,俺回去就对俺老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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