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瘦子在前头走,有意放谢鹭和廖吉祥远远在后头。
路行船,十多天后转陆路,离开那个逼仄船篷,他们才敢战战兢兢地互相问上句:“咱俩……是怎活?”
瘦子皱起眉头:“不是水鬼,”他偷偷转头往后看,“他俩什也不说。”
“除非……”胖子用种讳莫如深眼光看他,瘦子摇头,“不能,要是有同伙,他们何苦不跑?”
“不能就好,”胖子点头,“人要是丢,咱俩全没命!”
瘦子闷头走阵,忽然说:“那是俩疯子,”他轻蔑地撇嘴,轻蔑中似乎还有模糊关切,和某种暧昧敬佩,“咱俩多上点心。”
胖子停下来,等谢鹭和廖吉祥赶上,那两人扭扭捏捏不知道说什,谢鹭又把廖吉祥背到背上,瘦子猜,他肩上那条刚长好伤恐怕又要磨开。
这天阳光特别足,早上晒得人暖洋洋,到正午越发灿烂,他们行四个沿着望不到边绿树荫走,那宽广大地,妇人般宁静,没有丝冗杂声音,只有风吹动云层轻响,和草叶上露水蒸发声。
廖吉祥伏在谢鹭背上,头顶是灼灼发亮叶片,这刻,他几乎像个孩子样无忧无虑,叶片中间偶尔闪现指甲大小果子,鲜红,秀色可餐。
他手在枷里,够不着,谢鹭发现,便托着把他往上顶,很费事,他扯下来支,看又看,含颗到嘴里,咬碎,咂摸,那个甜劲儿,他这辈子都忘不。
“酸吧?”谢鹭呵呵笑着。
廖吉祥两手摸他头,让他稍转过来,揪粒小果子,塞到他嘴里。
“呀,真甜!”谢鹭不由惊呼。
“是呀,”廖吉祥低垂着目光看他,这算不得宽阔片背,便是他此生归宿,“比南京甜。”
“甜,”瘦子在前头听见,用手肘碰胖子,“你摘个。”
胖子看看他:“你摘吧,够不着。”
想够,还有够不着,他俩是不好意思,可能到底是馋,瘦子猛劲儿跳起来,从树稍头扯下大把叶子,里头有那几颗红果,他挑给胖子颗,剩下自己囫囵吃。
“嚯,真甜!”胖子反手就从瘦子那儿抢,瘦子嬉笑着和他拉扯,这时候就听远处“嘚嘚”,是马蹄声。
不会儿,两匹快马迎面过来,打马是对青年,像是有急务,飒飒地与他们擦身,过去不久,又兜头折回来,驻马在两个解差旁边,大声大气地问:“南京来?”
瘦子没给他们好脸色,斜眼看着,不回话。
马上人从腰里翻出块牌子,黄铜,赫然亮给他看,瘦子登时站直,是宫里御马监腰牌:“是,是南京来!”
他们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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