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果然,阿留赶到过小拙那儿,院子里已经是血流成河,卖身人哪会反抗呢,可顺从后还是被无情地砍断手脚。
阿留从没像这刻那憎恨自己喉咙,红着眼,他间房间房去找,找到小楼仓房时,听旁边伙房里好像有动静,他踹门进去,看见两个光屁股流民,正从大柜顶上往下拽人,躲在上头恰是过小拙,还有个戴茉莉花男孩子。
过小拙拿着把剪刀,边骂,边胡乱往下刺,他骂得极难听,阿留长这大都没听过他那些脏词儿,他拔出刀来,从后头上去,劈手就是两刀,血溅出来,柜子上头人静,直勾勾看着他。
阿留朝过小拙伸出手,憨憨地,笑出口白牙,即使他是个宦官,是个卑微安南人,这刻也威风凛凛,金子似地闪闪发亮。
抢先跳下来却不是过小拙,而是戴茉莉花男孩子,他软软跌进阿留怀里,甜甜地叫哥哥。阿留只觉得他柔嫩,不敢乱碰,怕碰就给碰坏,正犹豫,迎面打来只小珠花,过小拙凶巴巴地叫他:“臭哑巴!”
阿留不知道他凶什,只痴痴地冲他笑,过小拙阅人无数,知道他傻,可看他怀里搂着别货色,心里就是不痛快。
外面突然有呼号声,好像又有流民涌来,阿留把男孩子放下,甩着刀上血出去,临走,还不忘把伙房门好好带上。
过小拙竖着耳朵听,外面先是嘶吼,然后有惨叫声,这时戴花男孩儿琢磨琢磨,又想往柜子上爬,过小拙则掂起他小剪刀,把锋利刀尖对着他,狠呆呆地说:“没长眼狗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盘子里肉!”
他不让他上,那男孩子就求,纠缠不清之际,门从外边推开,阿留回来,带着臭烘烘血腥味。他进门先脱衣服,把血衣卷成团仍到墙角,穿着干净白衣,耷拉着脑袋站到过小拙跟前,他是怕他嫌他手上沾着血,下贱,过小拙却大剌剌地说:“还傻站着干什,爷爷都要饿死!”
得他话,阿留头都不抬,立刻从墙边拽来张大桌子,纵身跳上去,抱猫似地把他从柜顶上抱下来,脚都没让他沾地,直接扛上肩头。
“哥哥!”戴茉莉花男孩子戚戚叫他,阿留当他是过小拙兄弟,想管,却被过小拙呛声,“你就两条胳膊,抱他还是抱!”
抱你,当然是抱你,阿留心说,多下都不敢耽搁,扛着人出去。
坐惯好轿、穿金戴玉过小拙,眼下被个黑黑穷小子扛在肩上,像个战利品,走过金陵大大小小街头,他两手玩着自己长头发,吹着初夏携花香风,不小心就露出笑,个戏子不该有那种笑。
馒头,是点点发起来,市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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