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上抹桂花油,脖子上喷迷人香。然后她打电话通知头天就开车来省接会司机,让他迅速备车。半个小时后,鲁胜利就坐在沿着高速公路以每小时百五十公里速度向高密东北乡大栏市疾驰豪华轿车上。
她走进自己小楼时已是凌晨三点钟。她甩掉高跟鞋,脱掉长衣,只穿着裤衩乳罩,在又涩又滑打蜡地板上走几圈,宛如只母兽细致精心地视察自己领地。她打开落地灯,关顶灯,柔和光线透出桔黄色纱罩,房间里温馨宁静。几天不回,房间里空气陈旧,她拉开窗帘,推开扇铝合金窗户。后半夜清新空气携带着米兰香气袭进来。她看到黄金色庭院灯下,栽种在大木桶、那三棵像树样大米兰叶片油亮,黄金碎屑般米兰花像繁星般缀满叶丫。院子里还有橡皮树,还有铁树,还有几杆清雅翠竹。庭院外幽静街道上,疾驰过辆眼睛血红进口轿车,从那长长车身和油滑跑姿上,她认出这车是市委书记孙某人“奔驰600”。于是那个头发稀疏、嘴巴光秃、老*巨滑小男人就恍若在眼前。就像很多地方那样,鲁胜利市长与这个市委书记直是别别扭扭。这种特殊人际关系是富于中国特色。说有矛盾也没有矛盾,说没有矛盾却总是不顺劲。鲁胜利往上头想想自己靠山,又往上头想想孙某人靠山,种恐怖感阴云般笼罩她心。自己靠山有可能要倒,孙某人靠山可能要升。这样想就知道在宾馆里接到那个神秘电话全部含义。这样想就知道孙某人“奔驰600深夜出笼不是偶然。
后来她感到肩头有些僵硬,本该披上那件粉红色真丝睡衣,但她却摘乳罩,自然是“独角兽”牌,全棉,装具有按摩功能、隆乳功能、复杂电子系统。盯着那个像毛驴遮眼样玩艺儿,她想起几十年前在高密东北乡流传着、关于把无线电发报机装进Rx房里女特务故事,荒诞故事让她心里泛起种难以名状失望情绪。随即她又想起第个穿着裙子在大街上行走女人,美貌俄语教师霍金娜,村里小流氓们飞跑着到她面前,佯装跌倒,为得是看看裙子里是否穿着裤衩。慷慨激昂胡书记说:穿裙子女人都是破鞋,干那事方便,把裙子往上掀,双腿劈就行。褪去乳罩它们自然下垂,毕竟是五十岁,虽然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也难留韶华。
她从酒柜里提出瓶琥珀色洋酒,开塞倒进高脚玻璃杯里。这切都宛如好莱坞豪华片里贵妇人。应有尽有,要吃什可以吃到什,要喝什可以喝到什,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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