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猎人们引导过来,他双臂撑地,昂起头,望着面前那些黑洞洞枪口。他想骂句,发出却是阵狼嗥。那些猎人都惊恐地看着他,狗也畏畏缩缩地不敢靠前。
有个猎人过来,拉着他胳膊。他感到心肺猛烈地炸开,拼出最后力气,他把那人搂住,并用无力牙齿咬住那人脸。然后他就倒,那人也倒。他再也没有反抗,听凭着人们把他扣环手指根根剥开。他恍惚觉着,人们拖着他,像拖着具野兽僵尸,飘飘悠悠地进那个山村。
在个卖杂物小铺子里,他被种无法言述痛苦折磨清醒。他听到面前铁皮烟囱里,火焰呼呼地响着,针尖样热,扎着他全身。他赤身裸体,自觉像只被剥皮蛤蟆样难受。他挣扎着、嚎叫着,要逃离炉火。猎人猛然醒悟,把他拖到院子里,放在间储藏杂物、没有生火空屋里。那间杂货铺女主人,给他很多照料。嘴巴里第次被喂进勺温热糖水时,他眼泪哗哗地流出来。
三天之后,猎户们用毯子裹着他,把他抬到个地方。那里有些穿戴体面人,用呱哩呱啦日语向他提问。他舌头僵硬,什也说不出来。后来,他说:“他们拿出、块小黑板、嗯,粉笔、让写字、嗯,写什呢、嗯、指头、像鹰爪样、嗯,捏住粉笔、嗯,手脖子酸、连粉笔也拿不住、嗯,写什呢?想、脑袋里锅粥、呼哧呼哧、嗯,想啊、想、嗯,两个字、嗯,出来、出来、嗯,中国、对、中国、嗯,在黑板上、写两个字、歪歪扭扭、嗯,那大两个字、嗯,两个大字、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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