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库转过身,面对着河堤。他也许看到们,也许没有看到。司马粮高叫声爹,他嘴巴便被母亲捂住。母亲对着他耳朵,哄着他:“粮儿,听话,别吵,也别闹。姥姥知道你心里难过,但重要是不要搅乱你爹心,让他无牵无挂地干完他最后事情。”
母亲话像神奇咒语,顷刻间把疯狗样司马粮,变成只温驯羊羔。
两个粗大魁梧士兵,抓着司马库肩膀,吃力地让他身体转半圈,让他面对着杀人池塘。池塘里那些积蓄三十年雨水像柠檬油样,水面上照出他憔悴面容和腮帮子上那道新刻刀痕。背对着行刑队员,面对着池塘。数不清女人脸在池塘水面上浮现出来,数不清女人气味从池塘里漾上来,他突然产生脆弱感觉,平静心里掀起汹涌波浪。他倔强地转回身,用让监刑县公安局司法科长和杀人不眨眼职业枪手吃惊尖嗓子吼叫:“不能让你们从背后开枪!”
面对着刽子手们特有那种木讷表情,他感到腮上刀痕阵灼痛,脸面受损,令极爱面子司马库十分懊恼,昨天事情涌上心头。
执法官向他下达死刑通知书,他愉快地接受。执法官问他还有什请求时,他摸摸刺猥毛样胡须,说:“希望能请个剃头匠来帮拾掇拾掇。”执法官说:“回去向领导汇报。”
剃头匠提着个小木箱,畏畏缩缩地进死刑犯囚房。他毛手毛脚地刮光司马库头发,然后刮他胡须。刚刮半就在他腮上拉出个血口子。
司马库吼叫声,吓得剃头匠跳到门外,站在持枪两个看守后边。
“这个家伙头发比猪鬃还要硬,”剃头匠把崩裂刃口剃刀举到看守们面前,说,“刀子都崩。他胡子更硬,像钢丝刷子。这家伙还个劲儿地往胡子根上运气。”
剃头匠收拾起家什就要走。司马库骂道:“狗日,这算怎回事?你让带着半边毛胡子去见乡亲?”
“死囚犯,”剃头匠骂道,“你那胡子已经够硬,可你还往上运气。”
司马库哭笑不得地说:“孙子,不会凫水埋怨鸟挂水草,根本不知道什叫运气。”
“你哞哧哞哧地,不是运气是干什?”剃头匠聪明地说,“耳朵又不聋。”
“混蛋!”司马库说,“那是痛得喘粗气。”
看守说:“师傅,没有你这样干活。吃点累,给人家刮完。”
剃头匠道:“刮不,你们另请高明吧,”
司马库叹息道:“妈,世界上竟然有这种货色。伙计们,给开开铐子,自己刮吧。”
看守坚决地说:“不行!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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