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说,“咱不能再吃人家鸟。”三姐直着眼问:“为什?他打只鸟儿比捉个虱子还容易。”母亲说:“再容易也是人家捉。你难道不知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道理?”三姐说:“等将来还他就是。”母亲说:“你拿什还?”三姐轻松地说:“嫁给他。”母亲严厉地说:“领弟,你两个姐姐,已经把咱上官家脸丢尽,这次,说啥也不能听你。”三姐愤愤地说:“娘,你说得轻巧,如果不是鸟儿韩,他能有这样?”三姐指指,又指指司马家小男孩,“还有他。”母亲看着丰润脸和司马家小子红红脸,无语可对,憋会儿,说:“领弟,从今以后,咱说啥也不能吃他鸟。”
第二天,三姐背回来串野鸽子,赌气地扔在母亲脚下。
转眼间便到八月,成群大雁从遥远北方飞来,降落到村子西南方向沼泽地里。村里人和外乡人运用钩钓、网苫等古老方式,猎获着大雁。起初人们收获颇丰,致使村子里大街小巷处处飘着雁毛,但大雁们很快就学精,它们栖息在沼泽地淤泥最深、连狐狸都难以立足中间地带,使人们种种诡计统统落空。只有三姐,每天总能提回只雁,有时是死,有时是活,鬼知道鸟儿韩用什方法捕获它们。
面对着严酷现实,母亲只有妥协。因为不吃鸟儿韩赠送鸟,们将缺乏营养,像村里大多数人样,浮肿、气喘,双眼如鬼火样闪烁不定。而吃鸟儿韩鸟,无非是继鸟枪队长和毁桥专家之后,再来个捕鸟专家做女婿。
八月十六日上午,三姐又去原地领鸟,们在家企盼着。大家都有点吃腻带青草味儿雁肉,盼望着鸟儿韩给们换换口味,不敢奢望三姐再背回只那种肉味鲜美大鸟,但提回几只野鸽、鹌鹑、斑鸠、野鸭,总是可能吧?
三姐空手而回,双眼哭得像桃子样。母亲急问缘故,三姐说:“鸟儿韩被群身穿黑衣、佩着长枪、骑着自行车人捉走……”
同被捉,还有十几个青壮男人。他们被捆成串蚂蚱。鸟儿韩奋力挣扎着,双臂上发达肌肉鼓得像气球样。兵们用枪托子捣他屁股、腰眼儿,用脚踢他腿。他双眼发红,像要喷出血,或者是火。“你们凭什抓?”鸟儿韩大叫。个小头目,抓起把泥土,摔到鸟儿韩脸上,迷他眼。他困兽般咆哮着。三姐追上去,站住,喊句:“鸟儿韩——”便立住,等到队伍远去,她又追上去,站住,喊句:“鸟儿韩——”兵们望着三姐,不怀好意地笑着。最后,三姐说:“鸟儿韩,等你。”鸟儿韩大声说:“去你妈,谁要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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