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来临了。头七天冰见子没有回老家都是在东京过的。她隐居在公寓的斗室里生活,隐藏起来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每个梦都维系在同一个圆环上,冰见子置身于这个圆环的正中。
“蒂罗露”四号又开始营业了。
一月中旬伸吾举行了婚礼,冰见子只是发了份贺电,当晚她是和花岛一起过的。
“那女孩真可爱啊。”老板娘也参加了他的婚礼,回来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大早天空就像要下雪的样子。那天已经是二月底了,冰见子去医院打听第三次的验血结果。
上午十点钟了,眼看着要下的雪却迟迟不下。
上午去趟医院吧。
如果上午去也许能见到木本老人。冰见子草草地化完妆后就出门了。干燥的空气让人感到冷飕飕的。
医院里有将近十个病人在候诊,却不见木本老人的身影。
体检结果和以前一样,还是两个“+”。
医生安慰她说:“不要放弃,继续治疗吧。”冰见子并没为之感到吃惊,某种程度上她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冰见子想告诉自己,即使治不好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孤独一人了。
打完针后,冰见子问女导诊员:“木本先生今天不来吗?”
“木本先生去世了。”
“他死了?”
“是的,大概在十天前。”
“怎么死的?”
“听说是肺炎什么的。”
“那么是在木场吧?”
“我想是的。”
冰见子付完钱后像逃跑似的离开了医院。十天前就是二月中旬。果真如此吗?她真想去木场看个究竟。他活着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同他多说说话呢?她为此悔恨不已。在候诊室也好,在走廊也好,不管在哪儿都有机会和他聊。当时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现在他死了却又觉得有很多话该说却没有说。她感觉仿佛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她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路过一次的木场的芳香,老人的尸骸大概就是被那白色的圆木围着焚烧掉了吧,他身上的蔷薇斑在熊熊的烈火中也随之化作了灰烬。
傍晚时分,冰见子浓妆艳抹地来到酒吧。老人死了,她反而比平时打扮得艳丽。
打开后门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冰见子感到很凄凉。店里寂静得像洞窟一样。电灯亮了,眼前一片狼藉,昨夜的残局还没有收拾。点上煤气,刷洗碗碟,清理空瓶。冰见子一阵忙碌,店里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第一位客人好像等着她收拾停当了似的进来了。直到十一点钟,店里一切如常。
十一点半,酒吧下班后她就去了一家咖啡厅,田坂在那里等她。
“唉,我想去我们第一次去的地方。”
“第一次去的地方?”
“就是那个放着瓷瓶的房间。”
“是嘛?”乘上车后田坂问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