睬,他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画面上。可是正因为他太全神贯注,完成两个小时工作,他就累得筋疲力尽。回到病床上躺下,他就像浑身力气消耗殆尽似昏睡过去。他睡觉时候口唇轻启,脸颊凹陷,眼睛四周布满黑眼圈,睫毛下留下层淡淡阴影,土色肌肤看上去怎都不像个活人。
可是到下午两点他就再次睁开眼睛。有时是在疼痛中醒来,睡着时候是夫人叫醒他。有次祁答院好容易才睡着,夫人不忍心叫醒他,祁答院为此大发雷霆,把病床上毛毯全部踢掉。
“生命是有期限,这个期限是绝对性。它不同于展览会截止期,也不能等到明年再说。”
不知道他哪儿来这大力气,祁答院大声叱喝道。从那以后丈夫不论怎酣睡,夫人都坚持把他叫醒。对祁答院来说,下午两个小时比上午两个小时还要难受。下午他不是站着工作,而是坐着门心思地精雕细琢,还不时地把椅子往后挪动眺望整体效果。画着画着,还不断地自言自语地说着牢骚话,那副沉湎于画面中而不能自拔模样简直像个疯子。
开始画画第三天给祁答院称称体重,已经低于五十公斤大关,降到四十九公斤。米七身高在他那个年代来说,算得上是高个头,体重降到这个程度已经超过极限。
周过后病房里出现两位助手,他们都是祁答院弟子,住在他家中。两个人按照吩咐替老师画他手难以够到地方,可是别人手毕竟不如自己手听使唤。
“再画得圆点,稍微往下点。混蛋,过头!真笨!”
他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力不能及焦虑股脑儿地倾泻到他们身上,在合作过程中弟子们被骂得狗血喷头。要三十岁不到学徒与年逾花甲天才画家画出同样线条,这无疑是太难为他们,可是他脑子里只有这幅画儿,容不得他考虑什勉为其难还是理所当然问题。弟子们从金子夫人那儿听说老师只有几个月余生,唯有默默地接受他骂声。
画个半月时间,画稿总算完工,终于要进入着色这道工序。
可是就在前天祁答院体温又上来,晚上量时候是三十七度八。过度劳累又让他再次发烧,到第二天早上体温仍然不低于三十七度五,没有点胃口。
船津及时命令给他打点滴,祁答院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今天还是休息天吧。”
船津放下听诊器在门外告诉夫人,可是十点钟夫人匆匆忙忙地跑到门诊处找船津。
“他说今天也要工作。”
“真吗?”
“他自己把注射针头拔掉。”
于是船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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