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的六十三岁的老人,三天的汽车旅行让他感到疲惫不堪。别看他表面上兴高采烈的,可是皮肤发黑、清癯的脸更是形如槁木。
回来的第二天,祁答院开始发低烧。三十七度的体温虽然不高,可是考虑到癌症的因素,这绝不可掉以轻心。癌症大面积扩散开来,癌细胞吸收掉全身中的养分,那就会导致被称为“恶液质”的极度衰竭,低烧持续不退。发烧本来就消耗体力,何况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癌症患者,它带来的影响是致命性的。不过他们大多都要经历这个过程。
在绫野的授意下,船津为了恢复祁答院的体力,开始给他打点滴,并且加服退烧药和营养剂。
低烧使得祁答院的脸泛出淡淡的红润,眼睛湿漉漉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停地说话。现在正是需要他闭门谢客,可祁答院总是竖起耳朵倾听休息室的动静,不论是谁他都想见。可是一会儿工夫他就感到疲劳,稍事休息后又要见人。身体虚弱了以后他好像突然变得平易近人了。
可能是连续几天打的点滴奏效了,祁答院到了第十天就恢复到平常的体温,可是早上和傍晚偶尔还有低烧。发烧的一般规律是因为白天身体运动了,傍晚到夜间体温上升,癌症患者发烧的规律与此不同。
到了四月末,祁答院逐渐退烧了,与此同时他开始感到背部到腰部疼痛。腰部的痛觉以前就时有发生,可是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强烈,而且频率提高了。即使是兴致勃勃讲话的时候,一阵疼痛袭来,他顿时就缄口不语,脸色变得苍白。金子夫人见状马上请客人离开。
痛觉像登台阶似的渐渐到达顶点,祁答院身体佝倭成球状,嘴部顶住床单,不停地发出动物般低重的呻吟。
“终于发作了。”绫野轻轻点点头命令船津给他打麻药。
癌症向上扩散开来,其中一部分已经开始侵蚀背部到腰部神经的中枢——腰部神经丛,这是直肠癌、子宫癌晚期常见的症状。
疼痛每天造访一次,像敌人的常规袭击一样,每次都要打麻药。控制袭击神经中枢的疼痛,除了打麻药别无他法。
但越是打强烈的麻药,体力的消耗就越大。麻药起作用的时候,身体也处于一种麻痹状态,这种消耗反而愈加明显。如果纯粹考虑到身体,莫如不打麻药,可是如果是这样,就根本不可能抵御如此强烈的疼痛。船津明明知道祁答院身体孱弱,却还是不得不给他打麻药。
事到如今,船津也横下一条心了。反正祁答院来日不长了,让他尽量活得轻松一点,这是医生应尽的职责。
尽管如此,他认为同意他去K市也许是一种错误,明显是打那次旅行回来以后他才发烧、疼痛加剧的。虽然知道这些症状早晚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