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小武行动就明显失常。
刚才还老老实实地待着,可是突然间憨笑着开始满屋子转悠。转圈又圈后必定脱下衣服,伸出那只被截断右臂像风车似挥舞,有时甚至还从后面栅门走出去摆弄给行人看,遇到军人就抡起断臂向他冲去。妇女和小孩儿惊恐不安,男人们则围在他家周围看热闹。对他行为,邻居家女佣人已经无法制止。
两个月过后,到大正五年三月中旬,女儿律子与佐藤进商量后把小武送进位于巢鸭残疾军人收容院。病房是收容精神病患者二楼北侧带铁栅栏黑屋子。同屋共八个,他们都是在战场上被击中脑袋而导致精神失常。
来到这里小武依旧常常发出瘆人怪笑,还会脱掉衣服挥舞断臂。但是有时会突然静下心来丝不苟地读书,过会又把脸贴在铁栅栏上默默地望着蓝天。
小武被送进残疾军人收容院这年六月,寺内正毅晋升为元帅。同年月,继大隈重信之后出任内阁总理大臣这要职。
三年过后,大正八年月三日寺内去世。
天皇下特旨授予寺内准位位阶,并且授其大勋位菊花大绶章。
月五日,侍从子爵海江田幸吉作为天皇特使、皇后宫主事三室户敬光作为皇后特使前来吊唁。随后月七日,天皇特使落合为诚侍从和皇后特使、皇后宫主事男爵三条公辉赠送幣帛、供品、鲜花,并在灵前焚香。
再者,天皇陛下赐予下面手谕:
至诚奉职效力军务,博爱临众,布化新氓。膺辅弼之重责是赞鸿猷。负燮理之大任是劳庶绩。忽闻凶音,宸悼转切,宜齑赙吊旨。
寺内死后,小武又多活两年。这期间小武几乎是双目失明。眼睛看不见东西以来,他总是坐在屋子角落里从早到晚整天舔着那只断臂截面。舔着舔着有时变本加厉还会啃起来。被军医痛骂顿后他有所收敛,可是军医走开,他就马上又啃起来。看护兵最终实在看不过去,就用绳子把断臂绑在小武躯干上。尽管如此,小武还是拼命地晃动脖子挣扎着要舔断臂。
二月初个寒冷早晨,小武支气管炎恶化成肺炎,在残疾军人收容院走到他人生尽头。他悄然无息地走,连值班看守都没有察觉,只有同室疯子们呆头呆脑地望着他尸体。
他遗容像被漂白似没有丝血色,皱纹并不显眼,嘴巴微微张开,看似在微笑。
他尸体被在神田五轩町女儿婆家领走,当晚在那儿为他守灵,第二天送去火葬。
小武敬介,享年七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