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元旦过后不久,高密火车站广场上出现两个耍猴人和只猴子。读者诸君定猜到,那只猴子,是由西门闹——驴——牛——猪——狗——猴,路轮回转世而来。这只猴子自然是雄性。它不是们习常所见那种乖巧小猴,而是只身材巨大马猴。它毛呈灰绿色,缺少光泽,犹如半枯青苔。两眼间距很近,眼窝深陷,目露凶光。双耳紧贴脑袋,犹如两朵灵芝。鼻孔朝天,大嘴开裂,几乎没有上唇,动不动就龇出牙齿,相貌十分凶恶。它身上还穿着件红色小坎肩,看上去十分滑稽。其实,们没有理由说它凶恶,也没有理由说它滑稽,穿上衣服猴子,不都是这样吗?
猴子脖子上拴着条细细铁链。铁链端,连接着个年轻姑娘手腕。不须说,读者诸君也已猜到,此女就是失踪数年庞凤凰。与她在起那位男青年,就是同样失踪数年西门欢。他们俩,上身都穿着鼓鼓囊囊、脏得已经辨不清本来面目羽绒服,下身都穿着破烂不堪牛仔裤,鞋子虽脏,但都是假冒名牌。庞凤凰染头金发,双眉拔得细长如线,右侧鼻翼上,穿着只银环。西门欢头发染成红色,右侧眉楞上,穿着只金环。
高密近年来发展很快,但与大城市相比,毕竟还是小地方。俗话说“林子大,什样鸟都有”,林子小,许多鸟就没有。这两只“怪鸟”和只悍猴出现,自然引起众人注意。马上就有好事者,跑去车站派出所报告。
众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围成个圈子,这正合西门欢和庞凤凰心意。但见那西门欢从背囊中摸出面铜锣,“铛铛”地敲起来。锣声响,围观人更多,场子很快密不透风。有个别眼尖人,认出庞凤凰和西门欢。但更多人,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猴子,并不去看耍猴人模样。
西门欢把铜锣敲打得节奏分明,庞凤凰把缠在手腕上铁链全部放开,给猴子更大活动余地。然后,她又从背囊里掏出些诸如草帽、小扁担、小箩筐、旱烟袋之类道具,放在自己身边。
在“铛铛”锣声中,庞凤凰顿喉高唱,她嗓音嘶哑,但颇有韵味。以她为轴心,猴子人立,绕场行走。它双腿弯曲,步履蹒跚,尾巴拖地,目光左右顾盼。
铜锣敲铛铛铛
叫声猴儿听端详
咱家在峨嵋山上得道
返回老家要称大王
咱给各位老乡耍把戏
老乡们把咱来犒赏
“闪开!闪开!”新近调到车站派出所担任副所长蓝开放拨拉着围观群众,用力往圈子里挤。他是个天生警察,在刑警大队干两年便立两次大功,年龄刚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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