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进你们屋。”
“开放,不管怎说,总是你爸爸,”说,“你这远跑来,和你春苗阿姨请你出去吃顿饭。”
“你们爷俩儿去吃,不去,”春苗说,“弄点好给他吃。”
“不吃你们饭,”儿子晃晃手里塑料袋,说,“自己有饭。”
“开放……”眼泪又涌出来,
“你给爸爸点面子吧……”
“行行,”儿子厌烦地说,“你们不要以为恨你们,其实点也不恨你们。也不想来找你们,是妈妈让来。”
“她……她还好吗?”犹豫地问。
“她得癌症,”儿子低沉地说。停顿下他又接着说,“她没有多少日子,希望能见你们面,说是有许多话要对你们说。”
“她怎会得癌症呢?”春苗泪流满面地说。
儿子看眼春苗,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然后对说:
“行,把信送到,回不回去,你们自己决定吧。”
儿子说完话,转身就走。
“开放……”抓住儿子胳膊,说,“们跟你起走,明天就走。”
儿子把胳膊挣出来,说:
“不跟你们起走,已经买好今晚上票。”
“们跟你起走。”
“说,不跟你们起走!”
“那们送你到车站。”春苗说。
“不,”儿子坚定地说,“不用!”
——你妻子得知自己得癌症之后,便坚定地回到西门屯。你儿子高中尚未毕业就执意退学,自作主张报考警察。你那位曾在驴店镇当过党委书记哥们儿杜鲁文此时是县公安局政委。可能是杜鲁文顾念旧情,也可能是你儿子素质优良,他被录取,安排在刑警大队工作。
你娘死后,你爹又搬回西厢房南头他那间小屋里,恢复他单干时期那种孤独怪僻生活。西门家大院里,白天根本看不到他身影。他独自起伙,但他烟囱里白天很少冒烟。互助、宝凤送给他食物,他从不食用,任它们在锅台上或是在方桌上发霉变馊。只有到夜深人静时,他才从土炕上慢慢地爬起来,犹如僵尸复活。他按着自己多年养成老习惯,往锅里添上瓢水,投上把粮食,熬碗半生不熟粥喝下去,或者,干脆就生嚼把粮食,喝几口凉水,然后回到炕上躺着。
你妻子搬回来后,住在厢房北头你母亲住过那问房子里,由她姐姐互助照料她生活。生如此重病,从没听到过她呻吟。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有时闭目沉睡,有时大睁着双眼看着房顶。互助和宝凤搜罗许多偏方,譬如用癞蛤蟆煮粥,用猪肺炖鱼腥草,用蛇皮炒鸡蛋,用壁虎泡酒,但她紧咬着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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