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又滑稽又可怜。有时她会停下活儿,垂着两只沾满面粉手,在厢房里转来转去,好像在寻找什东西。有次她脚下滑,屁股坐在地上——这是绿豆惹祸——她怔怔地坐在地上,目光直直,仿佛在盯着墙上壁虎,然后她便用手掌拍打着地面,呜呜地哭起来。哭阵,她站起来,继续揉面。揉会面,她将那些剁得稀碎葱和油条收拢到个搪瓷盆里,倒上油,想会,又放上盐,又想,又抓起油瓶子往里倒油。知道,这个女人脑子已经混乱不堪。她手端着瓷盆,手持筷子,搅拌着,在屋里又转起圈子来,目光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什东西。地面上绿豆又把她滑倒。这下跌得更惨,她几乎仰面朝天躺在坚硬光滑冰凉水磨石地面上,但奇迹般地她手中瓷盆竟然没有脱手,非但没有脱手,而且还保持着平衡。
就要纵身前去搭救她时,她已经缓慢地将上半身抬起来。她没有站起来,还是坐着,悲哀地,像个小女孩似哭几声,便戛然止住。她用屁股往前蹭着,蹭下后,又连续蹭两下,因为屁股残缺,每次蹭动之后她身体就要往左后方大幅度倾斜。但她手中盛着馅儿瓷盆却始终保持着平衡。她探身往前,将瓷盆放在案板上,身体又猛地往左后方仰。她没有站起来,平伸着双腿,上身前倾,头几乎低垂到膝盖,好像在练种奇怪气功。夜已经很深,月亮已经升到最高点并且发出最强光辉。西邻家那架老挂钟夜深人静时报时声惊心动魄,距离们群狗大会只有小时。听到许多狗已经聚集在天花广场喷泉边,还有许多狗,正沿着大街小巷往那里汇合。有些焦虑,但不忍离去,生怕这女人在厨房里干出什蠢事。嗅到那条麻绳子在墙角纸箱子里放出气味,嗅到煤气从那胶皮管接口处极其微弱泄露,还嗅到墙角用油纸袋层层包裹瓶“敌敌畏”,这些,都可以致人死地。当然她还可以用菜刀切腕、抹脖子,用手摸电闸,用头撞墙,她还可以掀开院中那口水井上水泥盖板头扎下去。总之,有许多理由让不去主持这次圆月例会。羊脸与结伴同行郭红福家俄罗斯尖嘴在大门外呼喊,并用爪子轻轻地敲门。俄罗斯尖嘴娇滴滴地说:“会长哎,们等你啦。”压低嗓门告诉它们:“你们先去,这里有要事难脱身,如果实在不能按时赶到,就让马副会长主持。”——马副会长是肉联厂马厂长家养条黑背狼犬,狗随主姓。它们边调着情,边沿天花胡同南下。继续观察着你妻子。
她终于抬起头。她先把身体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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