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物件,当做战利品,在沙洲上游行,庆贺。
“老刁,怎办?”在个月明星稀之夜,悄悄地钻进刁小三筑在沙丘上洞穴,向这位老谋深算兄长请教,“要不,自动退位,让‘破耳朵’为王吧。”
刁小三趴着,下巴放在前爪上,那只有残存视力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光芒。洞外传来河水因受树根阻挡发出响亮声音。
“老刁,你说吧,听你。”
它长长地出口气,眼睛里那点微弱光芒消逝。拱它下,它身体软软,没有反应。
“老刁!”惊叫着,“你死吗?你可不能死啊……”
但老刁确凿地死,任千呼万唤也不会生还。眼里流出热泪,心中感到沉重悲哀。
走出刁小三洞口,看到月光下闪烁着大片绿色眼睛。在猪群前边,蹲坐着目露凶光“破耳朵”。没有恐惧,心里反而感到阵异样轻松。看到河水犹如波动水银,闪烁着耀眼光芒,听到草木间无数秋虫,合奏出纷繁多变音乐,看到萤火虫交织成条条绿色绸带,在树林间摇曳,看到月亮已经西行到第五棉花加工厂上空,在它肚腹下边,棉花加工厂皮棉打包车间楼顶上那盏碘钨灯闪烁着璀璨光芒上下跳动,宛若月亮刚产下个绿蛋,还听到锻压机床厂电动锤打击钢铁时发出急促而有节奏沉闷声响,仿佛重拳,下下地撞击着心脏。
冷静地走到“破耳朵”面前,说:
“亲密朋友刁小三死,也万念俱灰,愿意让出王位。”
“破耳朵”大概想不到会说这样话,它本能地往后退几步,防备发起突然袭击。
逼视着“破耳朵”眼睛,说:
“当然,如果你非要用争斗方式夺得王位话,也愿意奉陪到底!”
“破耳朵”与对视良久,显然它也在权衡利弊,超过五百斤体重,那岩石般坚硬头颅,那满口钢锉铁钻般利齿,显然也让它心怀忌惮。终于,它说:
“和吧!但请你立刻离开沙洲,并且永远不得返回。”
点点头表示同意,举起爪对着芸芸众猪挥挥,转身便走。走到沙洲南部,走进河流。知道身后不远处有起码五十头为送行野猪,知道它们眼睛里都饱含着泪水,但没有回头。个猛子潜到河底,奋力向对岸潜游,闭着眼睛,让泪水与河水混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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