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子,‘烟,’说,‘你褂子口袋里装着烟,琥珀牌烟卷儿。’琥珀牌烟卷儿,时价每包三角九分,与当时最有名大前门牌烟卷儿等价齐名,这样烟卷儿,连公社书记也舍不得常抽。洪泰岳无奈地掏出烟卷,散圈。‘你这小子,眼睛有透视功能吗?放在们西门屯,真是屈你材料。’抽着烟,做出十分老练姿态,吐三个烟圈,根烟柱,然后说,‘知道你们都瞧不起,你们都以为是个狗屁不懂小孩子,其实已经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个头小,娃娃脸,但智慧,西门屯无人可比!…
“‘是吗?’洪泰岳笑着环顾众人,‘还真不知道你已经十八岁,更不知道你还智慧超人。’众人讪笑。”莫言写道,“抽着烟,有条有理地对他们讲说,金龙和解放病情,都是因情而起,这样病,无药可医,只能用古老方式禳解之,那就是让金龙和互助结婚,让解放和合作结婚,俗话说就是‘冲喜’,准确地说是‘喜冲’,以喜冲邪。”
让你们兄弟与黄家姐妹同天结婚主意,是不是莫言出,们没有必要纠缠。但你们婚礼,确是同天举行,婚礼过程也是亲眼所见。虽然是仓促行事,但洪泰岳坐镇指挥,私事当成公事办,调动村里诸多巧手女人帮忙,所以这婚礼办得还算是热闹,隆重。
婚礼日期是那年阴历四月十六,十五月亮十六圆。好大月亮,好低月亮,在杏园里流连不去,仿佛是特为参加婚礼来。月亮上那几支羽箭,是远古时代那个因为女人发疯男人射上去。几面星条小旗是美国宇航员插上去。大概是为庆祝你们婚礼,猪场为猪们改善伙食,散发着酒糟味儿红薯叶里,添加高粱和黑豆混合粉碎而成杂合面儿。猪们吃得肠满肚圆,个个心情舒畅,有卧在墙角睡觉,有趴在墙头上唱歌。刁小三呢?悄悄地扶着墙头站起来往它窝里看,发现这小子把那面小镜子嵌在墙上,右爪夹着不知从哪里捡来半截红色塑料梳子,梳理着脖子上鬃毛。这家伙最近身体状况很好,腮帮子上鼓出两坨肉,使那个长嘴显得短些,狰狞面相得到部分改善。梳子与它粗糙皮肤接触,发出腻人响声,并有些麸皮般皮屑飞起来,在月光中浮游,宛如日本伊豆半岛地区秋天雪虫。这家伙边梳毛,还边对着那面小镜子龇牙咧嘴,如此臭美,说明它正在恋爱。但断定它是单相思,别说年轻貌美蝴蝶迷不会瞧上它,连那些生过几窝小猪老母猪也不会对它感兴趣。刁小三从那面小镜子里发现偷窥,哼声,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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