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蓝,你犟劲儿们都领教,们都服你,你入社吧,为老婆孩子,也为们西门屯大队名声,”黄瞳道,“每次去公社开会,都会有人问:哎,你们屯那个单干户还单干着吗?”
父亲根本不理睬他们,人民公社饥饿社员们打死家黑驴分而食之,又把家余粮哄抢干净,这恶劣行径,尽管可以理解,但给父亲心中造成创伤却永难修复。父亲多次说,他与那头驴,不是般主人与家畜关系,而是心心相印,如同兄弟。父亲尽管不可能知道黑驴是他东家西门闹脱胎投生,但他肯定感受到这头驴与他缘分。洪泰岳们话都是老生常谈,父亲连回答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抱着牛头,说:
“这头小牛要。”
“你就是那个单干户吗?”卖牛人惊讶地问着,“老哥,可真有你,”他打量着父亲脸和脸,恍然大悟地说,“蓝脸,果然是蓝脸,好,百元,小牛归你!”卖牛人从地上把钱捡起来,点数下,揣进怀里,对洪泰岳说,“你们是屯,那就让你们跟着这蓝脸兄弟沾点光吧,这头母牛,三百八十元,便宜你们二十元,拉走吧。”
父亲从腰问解下根绳子,套在小牛脖子上。洪泰岳等人也给蒙古母牛换新缰绳,将旧缰绳还给主人。卖牲口不卖缰绳,这是规矩。洪泰岳问父亲:
“蓝脸,跟们起走吗?要不你小牛会恋它妈,你牵不回去。”
父亲摇摇头,牵着小牛就走。小牛竟然顺从地跟着父亲前行,尽管蒙古母牛发出哀鸣,尽管小牛也回头对着它妈叫几声,但它没有挣扎。当时想,也许这小牛已经够大,对它妈依恋程度已经很弱,现在知道,你,西门牛,原本是驴,是人,与父亲缘分未尽,自然见倾心,见如故,见就不想再分开。
正要追随父亲而去,那个卖牛男孩,跑过来对低声地说:
“告诉你,那头母牛是个‘热鳖子’。”
所谓“热鳖子”,是指那种夏天里劳动就口吐白沫、哮喘不止牛。当时弄不明白何为“热鳖子”,但从男孩严肃神情上,知道这种牛不是好牛。至今也闹不明白那男孩为什要把这些话告诉,也不知道与他似曾相识感觉从何而来。
在回家路上,父亲直沉默着。几次想跟他说点什,但看看他那副沉浸在某种神秘思维中表情,就把这愿望压制下去。不管怎说,父亲买到这头牛,而且也是十分喜爱牛,这就是大好事,父亲高兴,也高兴。
临近村子时,父亲停下脚步,点燃锅旱烟,抽着,打量着你,突然笑出声音。
父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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