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扫墓,细雨霏霏,燕子低飞。烈士墓那边桃花如霞,歌声如潮,而掌柜,你坟前,妻子不敢放声啼哭……掌柜,那晚上你大闹村公所,咬口。别人以为你是闹栏发狂,只有知道你是为不平。咱家财宝早已挖出,哪还有财宝在荷湾那边埋?掌柜,你咬那口,把它当成你送给吻,虽然狠点,但唯有狠才让刻骨铭心。感谢你吻,掌柜,你吻救,他们看头破血流,生怕闹出人命,就放回家。家,就在你坟前破屋子里。躺在那铺土坯潮湿小炕上,盼着早死,死后也要变成头驴,与你做对驴夫妻……”
杏儿,白杏儿,妻,亲人啊……喊叫着,但话语出口,仍然是驴鸣。驴咽喉,使发不出人声。恨驴躯体,挣扎着,要用人声与你对话,但事实无情,无论用心说出多少深情话语,发出依然是“啊噢~~啊噢~~”,只好用嘴去吻你,用蹄子去抚摸你,让眼泪滴到你脸上,驴泪珠,颗颗胖大,犹如最大雨滴。用泪水为你洗脸,你平躺在路上,仰望着,你眼里也噙着泪,嘴里念叨不止:掌柜啊,掌柜……用牙撕开你白衣,用嘴唇纠缠着你,陡然间想起新婚情景,白杏儿羞羞答答,娇喘微微,果然是大户人家教育出来千金小姐,能绣并蒂莲,能诵千家诗……
群人呐喊着进西门家大院,把从梦境中惊醒,使好事不成,使难圆鸳盟,使从半人半驴回复成彻头彻尾驴。这些人横眉立目,气焰嚣张,冲进西厢房,把蓝脸拖出来,往脖颈子里插面纸糊小白旗。主人试图反抗,但那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制服。主人还想啰嗦,那些人说:们是奉命而来。上边说,你非要单干,那就只好让你单干,但大炼钢铁、兴修水利都是国家大事,每个公民都有义务参加。修水库时把你忘,这次你不能再投机。两个人押着蓝脸往外走,个人把从驴棚里牵出来。这人富有经验,看来是个惯常与牲口打交道,他贴着脖颈,右手紧紧地握着勒进嘴里嚼铁,只要稍有反抗表示,他手上就会加劲儿,嚼铁就会煞进嘴角,使呼吸困难,疼痛难忍。
女主人从厢房里跑出来,试图把夺回,她说:
“你们让男人去干活可以,也可以去砸矿石,去炼钢铁,但你们不能拉俺驴。”
那些人,气势汹汹地、不耐烦地说:
“女公民,把们当成什?当成黄皮子拉驴队啦?们是人民公社基干民兵,是听从着上级指示、按政策办事。你们家驴是暂时征用,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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