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香,过来,扶着她!”
杨桂香当过妇救会长,现在是妇女主任,是杨七堂姐。她喜气洋洋地上来,扶住白氏,往正屋里走。
“白氏,你好好想想,这缸财物,是不是西门闹埋下?!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财宝埋在哪里?不要怕,你说出来,没有你罪过,切罪过都是西门闹。”
严厉拷问声,从正屋里传出,冲进高耸驴耳,此时,西门闹与驴混为体,就是西门闹,西门闹就是驴,,西门驴。“村长,俺真不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俺家地,俺掌柜要埋藏财宝,也不会埋藏在那个地方……”
“啪!”是巴掌拍桌子声音。
“不说就把她吊起来!”
“把她指头夹起来!”
妻哀嚎,连声告饶。
“白氏,你好好想想,西门闹已经死,金银财宝埋在地下也没有用,起出来,可以为们合作社增添力量。不要怕,现在解放,讲政策,不会打你,更不会给你上刑。你只要说出来,保证给你记大功。”是洪泰岳声音。
心悲伤,心如炽,仿佛有烙铁烫屁股,仿佛有刀子戳肉。太阳已经落下去,月亮已经升起来,银灰色、凉森森月光洒在地上,洒在树上,洒在民兵枪上,洒在那口釉彩闪烁缸上。这不是西门家缸,西门家有财宝也不会埋在那个地方,那里曾经死过人,落过炸弹,荷湾畔冤魂成群,怎可能到那里去埋宝?屯里富户不止家,为什就口咬定是家?
无法再忍受,听不得白氏哭声,她哭声让痛苦让内疚,后悔生前对她不好,自从得迎春和秋香,就没上过次她炕,让她个三十岁女人夜夜空房,她诵经念佛,敲着母亲敲过木鱼,梆、梆、梆、梆、梆、梆……猛扬头,缰绳拴在立柱上。扬起后蹄,把个破筐头踢飞。摇啊,晃啊,喉咙里发出灼热嘶鸣。感到缰绳松开。自由,冲开虚掩着木栅栏门,冲到院子里。听到正站在墙根撒尿金龙大声喊叫:
“爹,娘,咱家驴跑!”
在院子里撒几个欢,小试蹄腿,蹄下喀喀响,火星迸溅。看到自己浑圆屁股上月光闪烁。看到蓝脸跑出来,几个民兵也从正房里跑出来。房门洞开,射出半院子明亮烛光。直奔杏树而去,对那口釉彩缸尥起双蹄,哗啦声响,彩缸破碎,几块碎片飞得比树梢还高,降落在房瓦上,发出清脆声响。黄瞳从正房里跑出来。秋香从东厢房里跑出来。民兵拉动枪栓。不怕,知道他们会开枪杀人,但他们不会开枪杀驴。驴是畜生,不懂人事,如果杀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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