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完啦？”
由藏点头。
“也没有多少啊，尿不多时要忍
点嘛！”
伦子说着，便想撤回尿瓶，就在这瞬间，她
左手被抓住
。
伦子感到抓住她手腕是只细瘦干瘪老人手，可又不像是躺在身旁、裸露着下半身由藏手。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由藏伸手便可抓住她，但伦子有种奇妙错觉。
“放开
！”
当她回身想把手撤回时，伦子才发现抓住她手正是由藏手。那是只敲即断手，但却像爬山虎样缠着她。
她欲抽回胳膊，可老人满是皱纹手抓得更紧，最后连他上半身都拖带起来。
“别这样，放开！”
见这只伸过来“爬山虎”，伦子想起爬虫类皮肤。
“救人哪！”
她奋起全身之力把伸过来手甩开，瞬间，由藏像棵被从根砍断枯树样，扑通声，头落到枕头上。
由于力反作用，伦子仰面朝后，直退到病房门前。
“哎呀，天哪……”
伦子倚在门上，瞪眼看着由藏。由藏把小脑袋埋在枕头里，床边上耷拉着刚才抓伦子手。再也看不出这就是刚才像蛇样死死抓住她胳膊手，它又细又苍白，就像节枯枝摆在那里。
“不要紧吧？”
伦子悄悄喊声，由藏闭着眼，微微张着嘴。
“老爷子！”
用手搭在他肩上摇动下。于是，由藏嘴上下轻轻动动。确认他没事之后，伦子放下心来，把尿瓶从腿间拿出来，为他盖好毛毯。
“不要紧吧？”
由藏什
也不回答。但肯定还活着。
伦子后背上有股凉气，仿佛被蛇缠过样恶寒还留在身上。她打算尽早离开这里，便将由藏伸到外面来胳膊塞到毛毯之下，想走之。
这时，伦子发现由藏眼窝闪着亮光。他闭着眼怎会这样呢？
伦子再度观察他。
从闭紧眼睑间渗出白色水珠。是眼泪溢到外面，不多时集聚多，又缓缓流向两颊。
“老爷子！”
在淡淡冬日阳光映照下，由藏颧骨显得特别高，使周围形成片阴影。
伦子觉得很奇怪。这是什泪呢？是被斥责后悲哀吗？是被挣脱胳膊怨恨吗？是被甩到床上感到窝囊吗？伦子觉得自己做件坏事，做件不该做事。本来，坏事起因是由藏，但现在立场逆转。
伦子拿起只有那点点尿且刚能盖过瓶底尿瓶，轻轻施礼，放轻脚步退出病房。
回到护士值班室时，护士长来。她从架子上取出两三份病历。
也许因为护士长在场缘故，亚纪子和友子两人饶舌也暂停下来，只管叠纱布。
“什事？”
“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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