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给大家唱歌啊?
他指指周遭素不相识的面孔说:原因很简单,刚才咱们大家当了几个小时的袍泽弟兄。
于是我们站在垭口最高处唱《海阔天空》。
手鼓冻得像石头一样硬,吉他只剩下两根琴弦,一辆一辆车开过我们面前,每一扇车窗都摇了下来,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路过我们。有人冲我们敬个不标准的军礼,有人冲我们严肃地点点头,有人冲我们抱拳或合十,有人喊:再见了兄弟。嗯,再见了,陌生人。
所有的车都离开了,只剩我们几个人安静地站在垭口上,最后一句副歌的尾音飘在空荡荡的雪地上。
我们沿着悬崖,慢慢地走向自己的车。
二宝走在我前面,我问他:胖子,昨天晚上好悬啊,你后怕吗?
他没回头,只是大声说:大冰,如果昨夜我们结伴摔死了,我是不会后悔的,你呢?
有些东西哽在了我的喉头,我费力地咽下一口吐沫。
成子在一旁插话说:咕……咕……成子不是用嘴发出这个声音的…………
很多年过去了。
去纳木错的路不再那么难走。
冈日森格早已杳无音信,成子隐居滇西北。人们唱的《海阔天空》也由Beyond变成信乐团。
拉漂的时代结束了,不知不觉,当年的二×少年们已慢慢告别了风马藏地,悄悄步入钢筋水泥的中年。
二宝早已离开藏地回归他的内蒙古草原,他只联系过我两次。一次是在2007年年初,他打电话告诉我他换台时看见一个傻×长得和我简直一模一样,那个傻×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在主持节目,旁边的女搭档有对海咪咪。
接电话时,我坐在北京录像棚的地下化妆间,柳岩在旁边梳头,我扫了一眼我不该看的地方。
一次是拨错了号码,寒暄了两句,匆匆挂断了。他是醉着的,齉着鼻子喊我的名字。我只当他是拨错了号码,默默挂断。
尔后再无音信。
我偶尔会很怀念他,却已记不太清他的脸,只记得他是个穿着M65、扎着马尾巴的胖子,爱写诗、爱啃羊蹄、会摔跤。他嗓音沙哑低回,好像大提琴,听他唱歌,鼻子会酸,眼里会进沙。
他叫二宝,是个胖子。
情义这东西,携手同行一程容易,难的是来日方长。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我不遗憾。
Beyond三子后来分别上过我的节目,我有幸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听他们分别演唱过《海阔天空》。每一次我都费力地抑制住汹涌的情绪,谈笑风生地把节目顺畅录下来。
他们唱的是峥嵘的往昔,我听到的是漫天纷飞的大雪。
后来和Beyond三子中的叶世荣相交甚好,他喊我小兄弟,我喊他老大哥。2011年冬天,他邀我帮他主持婚礼,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