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多,所谓常客,是指喝酒不用掏钱朋友们。多年前开业之初,立下个规矩:只招待浪子、散人、过客、游侠,投缘者开怀畅饮分文不取,非族类杯酒千金不得。那时候还年轻,读古龙读坏脑子,仗着手头还有几锭银子,故意不好好做生意,日日全场酒钱算。最严重时期,江湖传言大冰小屋是不收钱,帮又帮蹭酒客趋之若鹜,来就装诗人装浪子,喝完还顺走两瓶。整得每天看见客人进门,就察言观色迅速判断是否要撵人。
义工中把这毛病学到家是菜刀,他看店初期那会儿都不叫撵客人,简直是在面试客人,言不合立马“对不起,们打烊”。小豪学得也很到家,他怕赔得太厉害,问谁都收酒钱,但不论人家喝多少只是句:“你看着给。”三十块瓶喜力啤酒,还真有不要脸喝完打只给五块钱……
故而,有几年小屋生意不仅没办法持平,还屡屡倒赔。有时在电话里也心疼钱,但轮到自己回去看店时候,又屡屡积习难改。和历任义工讲,赔钱不怕,只要来玩儿人是有趣,是好玩儿,是值得请酒,就好。
这方面做得最好就是王博和甜菜,他们在小屋时候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是歌手扎堆,诗人成群。尤其神奇是那个时期竟然没往外赔酒钱……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大孩子为不赔酒钱,和每个来玩儿人说:“你去别家酒吧买酒,坐们家喝就行,们给你唱歌听……”
这聪明主意怎就没想出来过?
时光荏苒。
小屋开快八个年头,当下丽江古城众火塘里,也算是数得着元老。有人说小屋是目前最纯粹民谣火塘,唯家非营利性质酒吧,是丽江酒吧中面旗。
或许吧。赞许之词谁不愿听,但事实终归是事实,没必要非把自己塑造成多清癯飘逸模样。跌进中年后,生活压力越来越大,散去千金未见复来,早已慢慢淡当初孟尝心。丽江游客年比年蜂拥熙攘,五街快变成第二条酒吧街。散人浪子少,猎奇跟团游客多,也许小屋还会艰难地维系上几年,经营方式也许有天会慢慢变得和周遭酒吧并无二致。大家希望小屋当丽江活化石,未尝不想,奈何房租水电酒水庸俗客人……凡尘俗务林林总总,再三逼人。小屋义工也越来越难招,不是报名人少,而是真正契合这个地方年轻人越来越难找。2013年除夕,回小屋守岁,就着窗外噼里啪啦鞭炮声写首诗:
十年滇北复山东,来时雾霾去时风,知交老友半零落,江湖少年不峥嵘。忽忆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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