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窗户便亮。赵贞吉知道这已过寅时正,搁下笔,站起来吹灭灯笼里蜡烛,接着吩咐门外:“官服侍候。”
两个随从是他从南京带来,侍候起居已然如影随形,早已个端着洗脸清水,个捧着官服候在门外,闻声走进来。
第件事是梳头。端水那个随从将水盆搁上洗脸架,立刻搬过来把椅子,摆在架前,赵贞吉走到椅子前坐下,那随从在后面轻轻解开他束发上飘带,满头长发便披下来。随从拿出把篦子从前往后替他轻轻地梳下来,然后只手从脑后捋到发根握,将长发提上去,又拿篦子从后面往头顶梳理,梳上去后篦子便定在发根稍上处,然后手提着长发,手将根发带在发根处绕过,拽着端,用嘴咬着另端,穿过去手紧,然后双手将发带系好结,再取下篦子绕着束发盘旋,长发便拧成缕,打好结,再用根发带细细系上,插上根玉簪。
赵贞吉站起,走到洗脸架边,拿起面巾,却突然说道:“进来说吧。”
原来他早发现送杨金水那个书办已经站在门边,只是见他梳头不敢打扰。这时听他说才轻步走进来,站在他身侧:“禀中丞大人,杨公公疯……”
脸才洗半,赵贞吉手停在那里,转过头望向那书办:“你说什?”
那书办:“回中丞大人,杨公公昨夜回去便疯。”
赵贞吉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书办:“你亲眼看见?”
那书办:“没有看见,但小人知道他疯。”
“你怎知道他疯?”赵贞吉声音有些严厉。
那书办四十来岁,显然在衙门混久,此时竟丝毫不慌,从容答道:“回中丞,小人送杨公公到织造局便在那里等回音。后来杨公公贴身高太监急着出来,告诉小,他要赶去敬堂请大夫。说是杨公公疯,尽说些吓人话。”
赵贞吉:“都说些什吓人话?”
那书办:“回中丞,那太监没说。”
赵贞吉不再问,把面巾放在脸盆里慢慢地搓着,好久才拧干,抖开,慢慢地擦着脸。
两个随从都屏着气声也不敢吭。那书办仍然十分笃定地站在那里。
“海知县和王知县到吗?”赵贞吉手里还拿着面巾又突然问道。
那书办:“回中丞大人,已经到,正在大堂等中丞。”
赵贞吉:“请他们到这里来见。”
那书办:“回中丞,不是还要在大堂先拜圣旨吗?”
赵贞吉脸陡地沉下,立刻对门外叫道:“谁是今早当值书办?”
立刻进来另个书办:“回中丞大人,小人今早当值。”
赵贞吉对进来那个书办吩咐道:“办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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