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警觉立刻消释不少,脸上顿时露出知音之感:“沈先生,冒昧问句。”
沈石:“大人请说。”
高翰文:“你在织造局当什差?”
沈石:“平时和织师们琢磨些新花纹图案,主要还是跟外埠商人谈谈生意。”
高翰文:“可惜。”说到这里,他又把目光望眼琴台前芸娘方向,接着询望向沈石。
“是职下失礼,忘向大人说明。”沈石歉然笑,“她叫芸娘,是亲侄女。长兄长嫂早年亡故,只好把她接过来带在身边,教她乐曲琴艺。心养高,不愿嫁人。等闲也不好委屈她。二十,竟成块心病。”
“难得。”高翰文脱口说这两个字立刻便感到失言,紧接着说道:“野有饿殍,无奈不是雅谈时。沈先生,还是去说说织造局丝绸事吧。”说完,向门外走去。
沈石眼中敛着深光,徐步跟出门去,走到门外又突然回头。
芸娘这时正抬起头两眼怔怔地望着走向门外两个男人背影,没想沈石突然回头,立时又垂眼。
“好好琢磨高大人指点。慢慢练吧。”沈石说这句话时声调中竟显出丝苍凉,说完转过头快步跨过门槛,把门带上。
大船小船,乌篷白帆,进离停靠皆井然有序,千多年营运,京杭大运河起点,在这里已经磨合得榫卯不差。
海瑞和王用汲这时站在码头顶端,静静地望着鳞次栉比装货卸货商船,望着码头上下川流般背货运工和那些绸摆匆匆商人。
王用汲:“刚峰兄以前来过江南吗?”
海瑞:“没有。”
王用汲突发感慨:“‘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柳咏科甲落第,奉旨填词,游遍东南形胜,反倒是福。”
海瑞:“宁愿待在乡野。”
王用汲:“繁华也不是不好。天朝大国,若没有这些市镇,乡民种桑棉麻,还有油桐棕漆,便没有卖处。光靠田里那几粒稻谷也过不日子。”
海瑞:“你说当然有理。只怕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王用汲:“均贫富是永也做不到事。们尽量‘损有余,补不足’吧。”
海瑞望向王用汲:“难怪你总要送绸缎衣裳。”
王用汲笑:“实不相瞒,在家乡也有七八百亩田地,比你家境好。但愿你这个劫富济贫官不要到那里去做知县。”
海瑞:“抑豪强也抑不到你这个几百亩小田主身上。”
王用汲:“那就好。干完淳安这任,就跟谭子理去说,让他和上面打个招呼,要吏部把你调到老家那个县去。为家乡父老请片青天,也赚个口碑。”
“你太高看。”海瑞说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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