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御史大夫府。”
“何时呈报？”
“去冬今春，三个月内！”
“好。老夫尽知也。”
李斯不能再追问下去
，国政之乱，他能归咎何人哉！无奈之下，李斯只有殷殷叮嘱郡守县令郡尉县尉们留心查勘随时禀报，如此而已。追赶行营
路上，那首江东童谣始终轰鸣在李斯耳畔，“国不国，民不民，旧人来，得
心”，这是何等令人心悸歌声也！曾几何时，统山河帝国竟是“国不国”，万千黔首竟是“民不民”，备受天下唾弃六国贵族，竟至于“得心”；天下大势如江海洪流，其湍流巨漩竟如斯飞转，可叹乎，可畏乎！如此匪夷所思人心大逆转，究在何人乎！……
赶到会稽山皇帝行营时，李斯疲惫极，郁闷极。如此重大警讯，本当立即奏明皇帝会商对策。然则，对眼前这个醉心山水忽痴忽精二世胡亥，说得明白
？赵高若在旁问得句：“施政之权在丞相，如此乱象岂非丞相之罪乎！”李斯又当如何对答？只怕辩解都要大费心神，君臣同心岂非痴人说梦？思忖良久，李斯还是打消与胡亥会商政事想头，只思谋如何在大巡狩之后尽快扭转天下民治。
在会稽山，二世胡亥兴致勃勃地登临大禹陵，也依着始皇帝巡狩格局，祭祀禹帝，遥祭舜帝，也遥望南海祈祷上天护佑南海秦军。诸事皆同，李斯却看得心头滴血。这个二世胡亥处处都轻薄得像个声色犬马贵胄公子，祭文念得阴阳怪气突兀起伏，像极赵高宦官嗓音；上山只问奇花异草，祭祀只问牺牲薄厚，举凡国政民生绝难进入问答应对。李斯亦步亦趋于后，只觉自己变成个贵胄公子侍奉门客，心头堵得慌。
好容易离开会稽山北上，李斯病。
路恍惚北进，胡亥始终没来探视李斯。只有赵高来两次，说是奉皇帝之命抚慰丞相病体，也是寥寥数语便走。李斯第次深深体察到暮年落寞境况，第次体察到孤立无援绝望心境，每每在帷幕之外辚辚车声中老泪纵横不能自已……到旧齐滨海，李斯眼见曾经与始皇帝并肩登临之罘岛，心绪稍见好转，终于被仆人扶着走出高车。
抵达始皇帝曾经刻石宣政碣石，二世胡亥忽然兴致大发，也要在父皇刻石旁留方刻石，也要李斯题写，要原石工雕刻。赵高大是赞同，口声赞颂此乃皇帝新政盛举，实在该当。脸病容李斯却大觉腻烦，不知胡亥有何新政可以宣示，然若拒绝，也实在难以出口。思忖番，李斯遂于当晚写下两三行文字，次日清晨呈进行营。胡亥看也没看，便兴冲冲道：“好好好！正午刻石大典，大字刻上去，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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