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梦萦不能安宁。特使事若做成,既成大臣,又得美女,何乐而不为也!若自己不成事而死,活该命当如此;上天如此机遇,你阎乐都不能到手,不该死?这便是熟悉市井博戏阎乐——下赌注不惜身家性命,天杀自认此生也值。
战国疲(痞)民者,大抵如是也。
……
依着对皇子与高位大臣宣诏礼仪,阎乐捧着铜匣恭敬地迎出正厅。扶苏与蒙恬走进庭院,阎乐立即深深躬:“监军皇长子与大将军劳苦功高,在下阎乐,深为景仰矣!”阎乐牢牢记得赵高话:依据法度,特使不知诏书内容,宣诏前礼敬宜恭谨。扶苏拱手淡淡道:“特使宣诏。”阎乐拱手,恭敬地诺声,便在随从安置好书案上开启铜匣,捧出诏书,高声念诵起来:
“朕巡天下,制六国复辟,惩不法兼并,劳国事以安秦政。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朕之所为。扶苏以不能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安知其谋?蒙恬为人臣不忠,其赐死!兵,属裨将王离。始皇帝三十七年秋。”
阎乐虽然始终没有抬眼,声音颤抖如风中落叶,却显然地觉察到庭院气息异常。几名随行司马与护卫都惊愕得无声无息,公子扶苏脸色急剧地变化着,始而困惑木然,继而惶恐不安,终至悲怆莫名地扑倒在地放声恸哭……白发苍髯蒙恬则直惊讶地沉思着,面色铁青双目生光,炯炯直视着阎乐。
“蒙公,此乃陛下亲封诏书……”阎乐时大见心虚。
“特使大人,老夫耳聋重听,要眼看诏书。”蒙恬冷冰冰句。
“诺。敢请蒙公过目。”阎乐双手恭敬地递上诏书。
蒙恬接过诏书,目光瞄面色骤然苍白。诏书不会是假,皇帝陛下亲笔字迹更不会是假。毕竟,蒙恬是太熟悉皇帝写字习惯。虽然如此,蒙恬还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这道诏书是皇帝本心,除非皇帝疯,否则决然不会让自己长子与自己根基重臣起去死,不会,决然不会!如此诏书,绝不能轻易受之,定要南下咸阳面见皇帝……
“敢问蒙公,有何见教?”阎乐不卑不亢。
“老夫要与特使起还国,面见陛下!”“依据法度,蒙公此请,在下不敢从命。”“阎乐,要在九原乱命,汝自觉行?”蒙恬冷冷笑。“在下奉诏行事,绝非乱命。”
“好个奉诏。”蒙恬面色肃杀,“唯其无妄,足下何急耶?”
“蒙公业已亲自验诏,此说似有不妥。”阎乐见扶苏仍在哀哀哭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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