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患更大!三是仓促修法是否妥当?秦法稳定百余年,秦人对治灾不赈灾并无怨言。目下之乱,始于官府因大父弥留之际全力戒备,而未能治灾,并非不赈灾引起乱象。此间难处如何权衡,尚请纲成君三思才是。”
“公子之论大谬也!”蔡泽慨然拍案,“民乱始因固为未治灾,然目下事实已耽延变化,陷于不赈灾便不能治灾之两难境地!公子做名家辞义之辩,实在非其时也!”
“且慢且慢。”嬴柱苦笑着摇摇手,“纲成君,秦国各仓究竟有几多粮货?”
蔡泽不禁愤然红脸:“主君明察:老臣不掌相权,却是如何查勘!”
言落点,嬴柱顿时尴尬。蔡泽相权早在几年前太子府立嫡时便被父王下诏交由他这个太子统摄,蔡泽居高爵而无实事,本来就愤懑不已牢骚不断,父王新丧威慑不在,蔡泽倚老卖老自然要找机会“提醒”,自己竟生生撞将上去,问出个本该由自己回答难题,实在是自讨无趣!然当此危局,嬴柱也自知不能斤斤计较,便歉然苦笑道:“无心之言,纲成君莫得上心便是。子楚,即刻召回太仓令问对!”
正在此时,老内侍走过来道:“禀报主君:先生书房外候见。”
“迎先生。”子楚陡然振作,霍然起身便大步出书房。
吕不韦匆匆走进,风尘仆仆汗水津津,身厚重国丧麻袍也是皱巴巴粘满泥水脏污。蔡泽不禁大皱眉头:“先生素来整肃,纵是无爵吏员,何当如此有失检点?”口吻之揶揄竟带有几分刻薄。吕不韦浑不在意,只接过子楚递过来温茶大饮几口,便坐进蔡泽左下丈余末位案前。嬴柱指与蔡泽座案平行子楚座案道:“先生莫拘常礼,这厢入座。子楚另案便是。”吕不韦正要辞谢,却被子楚不由分说扶过去。待吕不韦坐定,嬴柱关切问道:“先生莫非来路翻车?要否太医诊治?”吕不韦拱手做礼道:“谢过主君。三个月来,不韦走秦川二十六县,又连日去尚商坊挤抢,些许脏汗而已,身子并无关碍。”嬴柱不禁悚然动容,拍案慨然叹:“举国惶惶,先生独能入乡查勘,难亦哉!若有应对良策,先生但说无妨,毋得任何禁忌!”
“国难当头,不韦自当言无不尽。”吕不韦回头对着蔡泽拱手,“纲成君经济大家,愿先请教君之长策,不韦斟酌襄助补充可也。”虽然因国丧而没脸上那团春风微笑,吕不韦口吻却是柔和谦恭,显然是要蔡泽明确知道:吕不韦清楚自己尚是吏身,对纲成君这般高爵大臣是敬重。
“老夫有甚长策,番老论罢。你若愿听,老夫再说遍何妨!”蔡泽原本便对吕不韦接受太子府丞这样吏职大有不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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