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学馆也雨后春笋般遍布邯郸。六国合纵败秦后,更有变数推波助澜,使邯郸士风不期然蔚为大观,时居天下之冠。
这个变数,便是“战国四大公子”之首信陵君魏无忌客居邯郸,与平原君赵胜互为呼应,使邯郸士风大盛。战国四大公子者,信陵君魏无忌(魏国)、孟尝君田文(齐国)、平原君赵胜(赵国)、春申君黄歇(楚国)也。四人当年与苏秦张仪斡旋于合纵连横,从此成风云之士,天下呼为“四大公子”。四公子以信陵君才具最高,知兵善战而通晓政务。秦赵对抗后期,信陵君又统率六国联军救赵败秦,堪称名重天下。其余三人则因种种因由,此时已经黯淡许多。孟尝君田文侠风过甚,柔韧不足,治国领政也是寻常,罢职后心志颓唐,在燕齐六年对抗中匿居封地,郁闷病死。春申君黄歇,善于斡旋庙堂,军政才能却尽皆平庸,随着楚国衰落便淡出中原邦交,小心翼翼地固守着自己最后封地与权力。平原君赵胜,虽历经危难而矗立领政之位,然却因治民乏力、长平大战赞同去廉颇用赵括、合纵败秦后对信陵君鲁仲连多有不当等诸多瑕疵,名望时大损。
于是,信陵君便如株参天老松,巍巍然矗立中原。
盛夏之时,信陵君与班门客便开始大典谋划。本心而论,信陵君并不想在邯郸张扬过甚。毕竟,赵国离魏国太近,自己在赵国举动都会立即传到大梁,生出种种难以预料议论。议论越多名望越大,回到魏国可能就愈加渺茫。审时度势,信陵君便抱定个方略:布衣客居,常道交士。就前者说,在赵国不受封地不任官爵,只做布衣游士般客居。如此,既可向魏国昭示自己依旧是故国之身,又可使赵国觉得自己没有野心图谋,而减少对自己猜忌。就后者说,与士子们常态交往,便是向天下昭示信陵君还是信陵君,本色无改!危难之时,自己能窃取兵符诛杀大将呼百应而夺兵救赵,靠得还不是平日信义威望?若过分收敛,做成副苟且行状,信陵君还是信陵君?
心中底定,信陵君便如既往地与贤能之士多方结交,布衣入市井,觅得薛公毛公做座上宾。昔日星散门客得信,也纷纷从大梁与各国都城来到邯郸重新投奔门下。对于去而复返众多门客,信陵君没有孟尝君那种“士态炎凉”之怨,概慨然接纳。纵是平原君门客改主来投,他也是毫无顾忌地接纳。如此三五年,信陵君门客士子便荡荡乎三千余人,竟超过昔年养士最多孟尝君,成为战国养士之最!
战国养士之要,首在权臣封地根基。没有封地,士子来投便衣食无着,自然谈不上接纳门客。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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