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营地,原野开阔,骑兵相互驰援极是便利。依据各方军报,此番白起北上没有调遣大军,看来便是要以八万铁骑对赵军十万开战。虽说秦军战力出类拔萃,然目下这是打过阏与血战赵军,如何能保得稳操胜券?白起啊白起,你素来沉稳,如何却在这只能赢不能输关节点上冒险?
然则,秦昭王不想干预,也不能干预。
白起背后还有魏冄,且不说魏冄目下大权在握,便是论兵论战,魏冄也是几近流统兵之才。无论如何,魏冄谋国忠心秦昭王是毫不怀疑,他能全力支持白起,如既往地亲自为白起坐镇粮草辎重,其中必有道理。大战在即,若自己表示异议,虽说并不定会动摇这对将相合壁,但毕竟会使他们分心辩解,传扬开去,对军心更是种无端干扰。可是,如若不说,当此要紧关头,万失利呢?秦昭王心中蓦然亮——此战若败,不说白起,先便是废黜魏冄丞相绝好时机,大权可举回归!然则便在片刻之间,那丝亮光便黯淡下去。果真败北,立时便是秦国内外交困,纵能废黜魏冄,却用何人替代?大国丞相统摄国政,其人无非凡才具,君王便立即陷入繁剧国务旋涡而处处尴尬狼狈。将相,历来是国家栋梁,无大才出世,无端换相便是徒然乱国,如何能在战败危机之时动手?
“长史拟诏。”良久伫立,秦昭王突然回过身来。
长史王稽将诏书迅速拟就,半个时辰内便誊抄刻简用印泥封应完备。天亮时分,三骑快马飞出咸阳直上北阪,便向遥远北方风驰电掣般去。
两个月后,九原战报传来:秦军大捷,斩首赵军六万,举将廉颇大军赶出云中以北阴山草原,赵国云中郡不复存在。
秦昭王精神大振,备细询问军使大战谋划经过,竟是情不自禁地拍案赞叹:“天赐白起与秦,当真大秦长城也!”原来,白起与魏冄谋划是:此战决意要给天下个明告——秦国大军强于赵军,阏与之战不过是偶尔不慎战败而已,列国莫要错判情势而附赵抗秦!为此,便要寻求与赵军主力大军决战。丞相魏冄曾经提出,从河内郡安阳北上攻下丛台行宫。武安君却不赞同,说从河内方向攻赵腹地是名大实小,既不能化丛台入秦,又不能攻下邯郸,且邯郸以南山地河湖交错,加之赵军后援便利,不宜铁骑驰骋速战速决;但凡用兵,便当以夺地灭敌二者兼得为上,以此为谋,九原云中当是此战战场;阴山大草原边军骑兵历来是赵军最精锐主力,也是赵国傲视天下根本,若战而胜之,非但可硬铮铮证实秦军威力,而且可大大削弱赵国赵国云中郡,甚或可将阴山草原化入秦国势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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