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敢以丞相为斥候?若果真变法,丞相以为哪国可成?”张仪笑道:“此乃天意,齐王问卜太庙,大约龟甲蓍草总是知晓。”齐宣王虽然笑脸依旧,眉头却是皱起来。孟尝君不禁高声道:“王就教国事,丞相何须戏谑如此?”张仪坦然笑道:“非张仪戏谑,实是齐王戏谑国事。”齐宣王惊讶道:“丞相何出此言?变法之事不能问?”脸上便有些不悦。
张仪依然不卑不亢笑着:“齐王可知太公姜尚此人?”齐宣王道:“太公乃齐国第国君,谁个不知?”张仪笑道:“太公曾在太庙踩碎龟甲,齐王可知?”齐宣王惊讶道:“有此等事?却是为何?”张仪侃侃道:“武王伐纣,依成例在太庙占卜吉凶。龟甲就火,龟纹正显之时,太公骤然冲入太庙,踩碎龟甲,大声疾呼:‘吊民伐罪,天下大道!当为则为,当不为则不为,何祈于方朽物?!’正当此时,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群臣惊恐。太史令请治太公亵渎神明之罪。武王却对天拜,长呼:‘天下大道,当为则为,虽上天不能阻也!’便即发兵东进,举灭商。”
齐宣王尴尬笑笑:“丞相之意,本王无须过问他国变法?”
“张仪明白齐王心意:既不想落他国之后,又惟恐变法不成,反受其累。”句话便说得齐宣王睁大眼睛,接着便道:“变法者,国之兴亡大道,满腹狐疑四面观瞻,而能变法成功者,未尝闻也!国情当变则变,当不变则不变,与他国何涉?此等国策大计,齐王却只问传闻虚实,只问吉凶成败,张仪何能断之?以狐疑侥幸之心待邦国大计,岂非戏谑于国事?”
这番话却是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孟尝君大是佩服,不禁站起来对齐宣王拱手慨然道:“丞相之言,治国至理,祈望王明鉴!”
齐宣王本想请博闻广见张仪好好说说列国见闻,顺便透漏些这几个嚷嚷变法国家内幕实情,再替自己参酌番,齐国应该如何应对?看着宫墙外冰凉呼啸海风掠过,在木炭通红燎炉旁听着轶闻趣事,齐宣王确想惬意享受个有趣冬日。就本心而言,无非想在这个秦国丞相面前忧国敬贤番,以遮掩昨日对苏秦不敬罢。不想鬼使神差从变法问起,竟被张仪当真教诲通,不禁大是不快;然则,不快归不快,面对秦国这个气焰正盛权臣,再加上个不识趣孟尝君,齐宣王也只能窝在心里。沉思状沉默片刻,齐宣王便大度笑笑:“丞相金石之言,田辟疆铭刻不忘,容忖度几日,若有难事,再请教丞相。”
张仪心中雪亮,站起来笑道:“齐王国务繁忙,张仪送齐王样物事,便即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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