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呢,个年轻人带个小童,也住进们老屋。吔,你别急,听说。”绯云拿起屋角木架上陶壶给张仪斟满碗凉茶,笑道:“那天去山坳里摘野菜,回来后听张老爹说:个公子探访老亲迷路,又发热,求宿晚。张老爹于心不忍,便让他住下。不放心,特意去看看,那公子还真是发热。看他生得俊气,人也和善,不象歹人,便也没说什。谁知都三日,他热烧还不见退。那小童除天天给他熬药,还出去打猎。小童说猎物放久不好吃,要们天天吃。这几日便天天有肉。你看这事儿?”张仪沉吟着问:“要赁老屋商人也来?”
“吔,还没呢。”绯云笑道:“没答应。他也说他们东家还没定主意,过几日再来看看,东家要定再和说价,还说保满意呢。”张仪咕咚咚猛喝碗凉茶,半日没有说话。这两件事来得蹊跷,可下子也说不清疑点在何处?要在十几年前,安邑城外那可是商贾纷纷,租赁民居、夜宿郊野者实在平常得紧。可如今,这安邑已经成孤城荒野,却忽然竟有人前来经商,有人前来投宿,可真是少见!然则,天下事本来就没有成不变,若有商旅忽发奇想,要在这里采药猎兽也未可知;至于有人路病投宿,也并非荒诞不经,张仪自己不就多次投宿山野农家?如此想来,似乎又不值得惊奇生疑。可不管如何开释,张仪心头那股疑云都是挥之不去,连张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终于,张仪定主意:“任其自便,只是要多长个心眼,暗中留心查看。”“吔,也是这般想法。你放心,谁也逃不过眼睛。”
张仪笑:“心里有数就好。走吧,送你下山。”说着便摘下吴钩,顺手拉开荆条门,与绯云出茅屋。绯云红着脸笑道:“不用送呢,不怕吔。”张仪笑道:“你是不怕,却想出来走走呢。”绯云高兴挽起张仪胳膊:“是该走走。吔,你吴钩练得如何?会使?”张仪兴致勃勃道:“越王这支吴钩,还真不好练呢,要不是还算通晓剑器,真拿它没办法。”绯云撇嘴笑道:“那是当然,张兄天下第吔!”张仪哈哈大笑:“你个小东西!跟着吹啊。”绯云也咯咯咯笑得打跌。说话间便到山口,山脚下老屋灯光已经遥遥可见。张仪站在山头,直看着绯云隐没在老屋阴影里,方才转身,本当回到茅屋,却不由自主地沿着河谷走下去。天空湛蓝,月光明亮。涑水波涛拍打着两岸乱石,虎啸狼嗥随山风隐隐传来,都使得这山谷秋夜在幽静之中平添几分苍凉。
张仪对这道涑水河谷是太熟悉,儿时记忆,家族苦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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