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擦擦嘴角。“咥得美!”千夫长阵大笑:“先生猛士之风,高人本色!”
“见笑见笑。”苏秦不禁红脸。
“先生可吃出这是甚肉?”
苏秦怔:“好象?”却总也想不起方才吃肉味道,忍不住也哈哈大笑:“囫囵吞下,浑不知肉味也。”“狼肉!中山狼只后腿呢。”
“啊!狼肉?”苏秦始而惊愕,继而大笑不止:“狼可咥人,人可咥狼,谁咥谁,势也!”千夫长拱手笑道:“先生学问之人,末将佩服。三豹子,拿先生竹简来。”三豹子快步从后帐拿出个青布包袱放到军案上,千夫长打开包袱笑道:“先生发力猛烈,这些竹简全被震飞。杀完狼群,清理战场,方才搜寻拣回。军中书吏看不懂,不知缝连得对不对,先生查查。”
“多谢将军。”苏秦深深躬。
“先生不必客气,请先擦洗换衣,末将还有求于先生呢。三豹子,带先生擦洗。”“是。先生跟来。”三豹子领着苏秦走进道大布相隔后帐,指着个盛满清水大木盆道:“先生自擦洗。这是千长套衬甲布衣,先生且先将就换。”说完便走。
苏秦已经脏得连自己都觉得酸臭难耐,脱下絮絮绺绺破衣烂衫,痛痛快快大肆擦洗番,换上短打布衣,顿觉浑身干爽舒适,精神大是振作。千夫长从帐外回来,见苏秦虽是长发长须身短布衣,却是清秀劲健别有番气度,不由笑道:“末将没看错,先生出息大呢。三豹子,上茶。先生坐。”待苏秦坐定,三豹子斟好殷红粗茶,千夫长庄重拱手道:“敢问先生高名上姓?何国人氏?”“在下苏季子,宋国人,师从许由农家门下治学。”苏秦料到迟早有此问,早已想好以自己“字”做答。这个“字”除老师、家人与张仪,很少有人知道,叫得人更少;学问门派,则是因为自己对农家很熟悉,宋国又离洛阳很近,便于应对。苏秦打定主意不想在这番“游历”中留下痕迹,自然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先生以何为生?欲去何方?”
“农家以教民耕作术为生,在下此次奉老师指派,来河西踏勘农林情势,而后返回宋国。”“是这样:”千夫长笑道:“国尉司马错求贤,末将看先生非寻常之士,想将先生举荐给国尉谋划军国大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苏秦暗暗惊讶,个千夫长只是军中最低级将领,能直接向国尉举荐人才?不由微微笑:“将军与国尉有亲?”“哪里话来?”千夫长连连摇手:“国尉明令,举贤为公,不避远近亲疏,但有举荐,必答三军。无论任用与否,国尉都要向三军申明理由。先生放心,秦国只认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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