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个少女。游历蹉跎,虽说也常常觉得绯云显出顽皮可爱女儿神态,但也只是心中动而已,张仪并没有认真去想。毕竟,少男少女之间差别并不是泾渭分明,而且也确实有那种音容笑貌相类于少女少男。但更重要是,张仪出身寒门,襟怀磊落而又洒脱不羁,对仆人历来不做贱人看,也不想无端去追问这些己之密。在他看来,绯云不说,那便是不能说不愿说或者无甚可说,又何须使人难堪?今日绯云如此景象,他自是恍然大悟,心中竟莫名其妙大是畅快。“吔,别站风里,回去吧。”绯云羞涩小声嘟哝。
“绯云,”张仪突然正色道:“必须离开长阳谷,收拾下,后半夜便走。”“吔!这是为何?你伤还没好,走不得。”绯云急,声音便又尖又亮。“吔,你不知道?”张仪学着绯云独有惯常口吻笑道:“田忌换,身不由己,将安顿在这里,也本是权宜之计。只要在这里住,田忌便不能甩开楚国。将心换心,要给田忌自由,他绝不想在楚国陷得更深。必须走!”“没有人知道们住在这里啊?”绯云还是想不通。
“小孩子话。”张仪“笃笃笃”点点风杖:“那房陵是昭雎封地,秦国挖他老根,他恨死。纵然楚王放马,昭雎也会寻找。他是令尹,权势大,这里绝然逃不出他密探刺客。”
“吔!”绯云惊出身冷汗:“那就快走!到齐国路还算好走。”
“还能回齐国?”张仪苦涩笑:“回家,回安邑老家。”
“张兄,你……”绯云看见张仪眼中泪光,竟要哽咽起来,却又立即咬牙忍住:“好,便回老家!走,你先歇息养神,去准备便。”四更时分,月明星稀,叶独木扁舟漂出滚滚滔滔长阳山溪,漂进水天色茫茫云梦泽,漂向遥远北方彼岸。“张兄,你在想什?好痴吔。”绯云声音在浆声中飘荡着。
“苏秦。他为什选择秦国?”
“他觉得秦国好吔。还能有什?”
张仪哈哈大笑:“倒也是!并无甚个奥妙。只是啊,也得对秦国重新估量。这老秦忒恶,跌出门个嘴啃泥,忘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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