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王城回来后,苏秦直闷在书房里思忖出行秦国对策。
自觉胸有成算,他走出书房,却发现家人似乎都在为他出行忙碌:苏代苏厉两个小弟为他筹划文具,上好笔墨刀简装只大木箱,还夹叠珍贵羊皮纸;在外奔波经商大哥竟然也回来,从洛阳城重金请来两名尚坊工师,将周王特赐那辆轺车修葺得华贵大方,望而知身价无比;利落大嫂与木讷妻子给苏秦收拾衣物,冬衣夏衣皮裘布衫斗篷玉冠,也满荡荡装只大木箱。
“好耶!二叔终归出来,看看如何?”大嫂指着衣箱笑吟吟问。
“有劳大嫂,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举家郑重其事,苏秦很是歉疚。
“二叔差矣!”大嫂笑着拽句文辞儿:“这次啊,你是谋高官儿做,光大门楣,不能教人家瞧着寒酸不是?你大哥老实厚道,就能挣几个钱养家。苏氏改换门庭,全靠二叔呢!”
苏秦不禁大笑:“大嫂如此厚望,苏秦若谋不得高官,莫非不敢回来?”
大嫂连连摇手,脸正色:“二叔口毒,莫得乱说。准定是高车驷马,衣锦荣归!”
“好好,大嫂就等着吧。”苏秦更加笑不可遏。大嫂正要再说,苏代匆匆走来:“二哥,张仪兄到,在你书院等着呢。”
“噢?张兄来?快走。”苏秦回头又道:“相烦大嫂,整治些许酒菜。”
“还用你说?放心去吧。”大嫂笑吟吟挥手。
到得瓦釜书院外,苏秦远远就看见散发黑衣张仪站在水池边,辆轺车停在门外,个少年提着水桶,仔细梳洗着已经卸车驭马,倒是派悠闲。苏秦高声道:“张兄好洒脱!”张仪回身笑道:“如何有苏兄洒脱?足未出户,便已是名满天下!”俩人相遇执手,苏秦笑道:“张兄来得正好,后日便要西出函谷关。走,进去细细叙谈。这位是?”张仪招招手笑道:“小兄弟。绯云,见过苏兄。”绯云放下水桶走过来礼:“绯云见过苏兄。”苏秦惊讶笑道:“啊,好个英俊伴当!张兄游运不差。走,进去饮酒。”绯云红着脸道:“收拾完就来,两位兄长先请。”
过得片刻,又是大嫂送来酒菜,苏代苏厉相陪,加上绯云共是五人。酒过三巡,寒暄已,张仪慨然道:“苏兄,路西来,多听国人赞颂,言说周王赐苏兄天子轺车。不想这奄奄周室,竟还有如此敬贤古风?苏兄先入洛阳,这步棋却是高明!”
苏秦释然笑:“你共议,何曾想到先入洛阳?此乃家父要先尽报国之意,不想王城行,方知这个危世天子,并非‘昏聩’二字所能概括。辆轺车价值几何?却并非每个国君都能办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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