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恰恰能够及边。刑台下,红衣赤膊行刑手分成黑、白、红、黄、绿五对,每两人对,头戴狰狞面具,牵头“刑牛”围着刑台五个方位站定。牛很怪异,直直长角上套着红绫,头上戴着硕大青铜面具,身上披着色彩斑斓兽皮,牛脖上架着粗大红色绳套和跟头鞍具。
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刑场,谁也不知晓将对商君何以处刑?很少见过世面山野庶民本有看热闹新鲜本性,寻常时日早已经骚动呐喊起来。世族元老们预想期待,也正是如此场面——商鞅处死,万民欢呼!老人们说,百年前秦穆公令三贤殉葬,国人心怀悲伤,但还是在三贤走进墓门时惊讶呼喝喊叫起来。然而今天却没有丝毫声息,无边无际黑色人海依然是座冰山,唯闻夹在呼啸北风中沉重喘息。
“将到午时。”甘龙对旁边嬴虔说声,嬴虔点点头。
甘龙举起令箭,“押进人犯!”
担任掌刑官是杜挚,他挥手中黑色令旗,嘶声高喊,“押进人犯——!”
车声辚辚,西弧率领队骑士押着辆青铜轺车驶进刑场。谁都知道,这是商君专用轺车,车上坐也正是商君!依旧是白玉高冠,依旧是白色斗篷,依旧是整洁讲究,依旧是自信威严。当那辆轺车辚辚驶进时候,老秦人竟觉得这是马队护卫着神圣商君前来视察!四野人海突然欢呼起来,“商君万岁——!”“新法万岁——!”
声浪如同山呼海啸,滚滚惊雷,在渭水川道猛烈激荡着。
甘龙生平第次感到恐惧惊慌。四面高坡上汹涌声浪就象要凌空压下来卷走他吞噬他黑色怒潮!他用力拍打着长案吼叫,“如此做法,礼法何存?谁命令?!”
嬴虔淡漠声音,“老太师久经沧海,何其如此恐慌?”
“将人犯押上刑台!”杜挚大声吼叫,生怕西弧听不见他号令。
将近刑台,商鞅从容下车,从容登台,在黑板前气静神闲坐下来。
“宣国君诏书——!”甘龙声嘶力竭,却点儿听不见自己声音。
杜挚捧起卷竹简,“逆臣商鞅,图谋不轨,聚众谋反,欺君罔上,擅杀大臣。凡此种种,罪恶昭彰,为昭国法,为泄民愤,议将卫鞅处车裂大刑——!”
甘龙颤巍巍起身,“商鞅,遭此极刑,乃天道恢恢,你,还有何话说?!”
商鞅笑,“甘龙,商鞅虽死犹生,尔等却虽生犹死。青史之上,商鞅千古不朽,尔等却万劫不复。老太师以为然否?”
甘龙脸色发青,被咽得说不上话来,只是抖个不停……
嬴虔淡然笑道:“老太师,何其不知趣也?杜挚,许民活祭。”
杜挚高声宣布,“传令场外,凡有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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